第(2/3)页 八月,入秋后京城渐渐转凉,清河镇却依旧炎如夏日。 三辆马车停在一家年久失修的客栈前。 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燕九朝与俞婉。 他们一行人早在两日前便经过宛城进入了南疆境内,因无南疆的路引,不便走官道,于是改走小道耽搁了些时辰。 清河镇是南疆的一处边陲小镇,贫瘠落后,官府管制不严,最适合没有路引的人借住。 三辆马车,江海赶着的马车上坐着俞婉与燕九朝,青岩的马车上坐着紫苏与茯苓,月钩的马车断后,坐着老者与老崔头。 燕世子不差钱,一路走来住的全是最奢华的店,奈何清河镇清贫,这间悦来客栈已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却依旧是破破烂烂。 燕九朝与俞婉下了马车。 “我去问问有没有屋子。”紫苏进了客栈,走到柜台前,问正在打瞌睡的掌柜道,“有客房吗?我们要打尖。” 掌柜一个小鸡啄米磕到桌子,瞬间被疼醒,揉了揉额头,望向紫苏道:“啥?” 紫苏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客房?” 没有他们就走了,赶了一整天的路,世子与世子妃都累坏了。 掌柜瞟了紫苏一眼,紫苏衣着体面,举止不凡,头上还戴着银簪子…… 掌柜扯出一抹笑道:“要几间啦?” 紫苏道:“四间房,三间上房,一间下房。” 掌柜不耐地摆摆手:“什么上房下房?就两间了,爱住不住!” 这一路走来,紫苏也算见惯了各种嘴脸,这种只做一次生意又不愁没客人上门的地方最是态度恶劣,她没说什么,出门禀报了俞婉:“夫人,只剩两间房了,估摸着也不是上房。” 出门在外,为隐瞒身份,燕九朝是公子,俞婉是夫人,老者是管家,老崔头是家仆,青岩与月钩是侍卫,紫苏与茯苓依旧是丫鬟。 俞婉望了望渐渐暗沉的天色,道:“两间便两间罢,方才问了那么多客栈都是满的,下一家八成也是如此。” “好,我去订房。”紫苏拿上银子,找掌柜要了仅剩的两间房。 这两间房还不在一处,中间隔了一屋。 他们只住一晚,明早便启程。 月钩与青岩帮着两个丫鬟把行李褥子枕头等搬下马车,燕世子即使出门在外,也要用最干净的东西。 俞婉、燕九朝睡一屋,两个丫鬟打地铺,余下的男人挤一屋,也打了几个地铺。 客栈的饭菜几乎不见油水,食材也不新鲜,旁人都能将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子可不能,当然,也是俞婉舍不得委屈自家相公。 俞婉给他把了脉,让他服下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说道:“我去买点吃的,你别乱走。” 燕九朝冷冰冰地睨了她一眼:“俞阿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本少主又不是个孩子!” 俞婉宠溺一笑:“是是是,你不是孩子,你是我相公。” “哼!”燕九朝傲娇地撇过脸。 俞婉拉过薄毯给他盖上。 天热,他却有些畏寒。 俞婉出了屋子。 恰巧此时,一个身着青衣、戴着斗笠的和尚迎面走来。 二人碰了个正着。 俞婉往左,想要与他错开,哪知他也往了左。 俞婉于是往右,不巧他也往了右。 如此反复几次,均没能错开,二人同时顿住。 这下,谁也不动了。 俞婉等他动,他也在等俞婉动。 俞婉深吸一口气。 终于他先开口了:“夫人先请。” 听声音,竟十分年轻。 俞婉淡淡地颔了颔首,往左一步与他擦肩而过了。 随后他进了夹在他们中间的那间客房。 一点小插曲没影响到俞婉的心情,俞婉出客栈后便闻到了令人大快朵颐的香气,俞婉买了三十个葱油饼,三斤肘子肉,在京城,一个葱油饼有这儿的两个大,一份肘子肉有这儿的五碗多,又买了五笼白面馒头,十盒镇上的特色小吃。 “送到悦来客栈。”俞婉付了一半的铜板,“剩下的,你们送到了再给。” 随后俞婉又去买了点新鲜的果子,待她回到客栈时,先前的东西已经送到俞婉与燕九朝的客房了,紫苏把余下的账结了。 味道还凑活,葱油饼有些腻了,肘子肉很香,馒头中规中矩,但蘸上大伯亲手做的酱菜,也算得上可口。 众人吃晚饭,紫苏与茯苓将碗筷蒸笼撤下去,又给众人沏了一壶打少主府带来的茶叶。 老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青岩,把舆图拿来。” 青岩自随行的包袱里取出一块羊皮卷,铺开后便是南疆的舆图,但这份舆图又与官方的舆图有所不同,官方上有些东西是不标的,譬如军机重地,又譬如未开发之地,然而这张羊皮卷上却地无巨细。 俞婉再次对几人的身份有了一丝好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