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王将军,这……太失礼了!”少年猝不及防,“夫子分明说……” “沈小郎安心,我的人自有分寸。”王玄笑了笑,目光投向某一处院落,“剩下两处,由我亲自察看。” 将军大步流星。 少年快步跟上。 “王将军!今晨山长下令停课半日,就是为了方便将军查探,将军大可不必这么心急。” 沈越有些不满,看了看前方,又忍不住说:“那边住的是王十一郎,他双目有疾,绝无可能是昨夜闹事的贼人。” 王玄脚步不停:“边上呢?” “边上是许云留,他……”沈越一想到某人那没个正型的样子,莫名噎了一下,却还是坚定道,“他千里迢迢来求学,家人又在平京,也绝无可能是将军要找的人。” 王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吗。” 他直直奔到许云留的院子门口,并不敲门,直接就将院门推开了。 许云留的院子很小,小到一目了然。王玄扫一眼院中,走进去推开房门。 细微的“嘎吱”一声,光线幽暗的房间出现在他眼前。阳光从一侧窗户照进来,照出无数飞舞的尘埃。 床上空空荡荡,被子胡乱叠了,地上还有不起眼的鞋印。 房中无人,空空荡荡。 王玄看向沈越。 沈越心里也跳了跳,乃至屏住呼吸片刻。但即刻,他又释然道:“云留定然在隔壁。” 这回轮到王玄心中一跳:“隔壁……?” “便是王十一郎住处。”沈越以为这王将军方才没仔细听,仔细解释道,“云留同王十一郎关颇为投缘,时常串门。王十一郎还总邀云留吃午饭。” 王玄沉默片刻,眼中掠过一抹郁色:“是吗。” 他走出许云留的小院,来到王十一郎的院门前。 很奇怪地,他刚才分明随意就推开许云留的门,现在到了王十一郎——这个他名义上的远方亲戚——门口,他却站了片刻,微微垂首,仿佛整理什么复杂的思绪。 而后他退后半步,抬手叩门,姿态竟有十分的郑重其事。 沈越在旁看着,心生疑虑。 王玄叩门后片刻,院中传来一声:“进来。” 语气冷漠平淡。 银甲将军这才推开院门。 迎接他们的是一缕清风,和随风而来的读书声。 “……我等与公之妻,比来久者十年。此神物所居,力能杀人,虽百夫操兵,不能制也……” 依旧是冷漠平淡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书。好好一本瑰丽奇妙的传奇话本,被他读得除句读之外再听不出别的含义。 虽然是很低的声音,但也清晰可闻——不禁让人奇怪为何他们在隔壁没能听见。沈越心中又有了些疑惑:修士不该耳聪目明? 然而他毕竟初涉修仙一道,也只是随便一想,便放任不管了。 院中梨树沙沙,偶有几片绿叶落下。 树下棋盘摆着复杂的棋局,蒙着一层浅浅的尘埃。 走廊下摆了把躺椅,上面蜷缩着个人,还用张手帕蒙住脸。 盲眼的青年则坐在一旁,单手执书,另一手摸索着字迹,平缓地念着上面的内容。 显然,王离在给许云留念书。 沈越问:“云留,你们这是做什么?” 念书声停了。 王离放下书。 “病了。” 王玄的目光一下就钉了过去:“病了?” 王离淡淡“瞧”他一眼:“嗯。” 年轻的将军犹豫一刻,仍选择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抓卧榻上的许云留,口中却还客气道:“搜捕要犯,得罪……” 啪。 一册书卷轻轻地、准确地敲打在他手背上。 王离的声音比刚才更多了一点冷:“我说,他病了。” 王玄单手紧握成拳。 “什么病?” 王离漠然:“风邪入侵,高热。” 夏日的炎热仿佛在这间不大的院落中缓缓降落,带来凝滞而躁动的古怪气氛。 “云留,”沈越讷讷道,“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半晌,一只手颤抖着抬了起来。 “我病得快死哩……” 某人有气无力地指着梨树,声音颤抖。 “阿越,你看见梨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了么?” 沈越看了一眼梨树——枝繁叶茂,满目幽绿,哪一片才是最后一片叶子? 谢蕴昭稍稍拉下一点手帕,眼含热泪:“那就是我的生命……等最后一片树叶落了,我的生命就也走到了尽头!” 沈越:…… 王玄:…… 王离神情严肃:“嗯,你一定要好好养病。” 沈越张着嘴,最后艰难道:“确实……肯定是发烧,都烧得意识不清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