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 到了第七天,本已回归平静的平京城却掀起了一场风波。 临近黄昏时,忽然有人报告官府,说被强盗打伤。 还有人信誓旦旦说,那强盗就是之前打家劫舍、犯下灭门惨案、杀死名门之后的凶恶贼人。 不及官府调查,忽然又有人报案,说街上有人为了争夺一块价值连城的蝴蝶玉简而斗殴。 紧接着,先后又有十多个区域传来消息,说发现蝴蝶玉简和贼人踪迹! 本来打算下班的平京刺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很快,痛失爱子的王六大人就匆匆奔来,拍着桌子逼他要即刻抓捕凶手。随后赶来的王玄,也就是王六大人那位私生子,劝他说这是贼人顾布迷踪、动摇人心,却反被王六大人骂得狗血淋头。 上西京的另一家显贵听说了这件事,连忙派人前往苍梧书院,去请那位谢九郎回归。 今日原本就该是他回家的日子,是他摘下遮眼的绸布、换上华服、消去伪装,重新成为“公子世无双”的谢九郎的日子。 而谢九…… 其实有些不情愿。 他站在院中,看天边晕染的晚霞。 清澈透亮的天空铺开层层色彩,东边深蓝的夜空中已然悬挂冰轮——正是盈盈满月。 谢九不情愿回家,是因为他原本约了人今晚赏月听琴。他想子时过后再走。 何况,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那人说出真相。 在他想来,这是一件有些为难的事,因为他毕竟骗了他那么久。不过再想想,那人也同样语焉不详、狡诈如狐,被骗一骗也并不吃亏。 最多不过被他挤兑几句,再将风车的时间跟往后拖一拖罢了。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院中,由得家仆急得团团转。 “你家里来人找你,你干嘛发呆哩?” 墙头趴着一个人,手里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 谢九被问得有点不痛快,却又不知如何说出这种不痛快。于是他冷冷道:“关你何事?” 话说完有些后悔,却也不动为何后悔。他只能直直地站在原地。 那人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带起细微的风声。 “快走哩,肯定是有急事才找你。今天晚上……啊,不如你把你弟留下,陪我消遣赏月好了。” 谢九断然拒绝:“不行。” “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哩。” 谢妙然本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他低头算着时间,皱眉不语,闻言便抬起头,竟然也主动附和:“是啊,就让我留下来吧,阿兄。” 这话一说,连家仆都有些意外。 谢妙然却笑道:“这段时间我同许云留也相处得不错。” “是极是极,我们相处得可好哩。” 谢九仍是不愿,可家仆连家主印信都取来了。他想,大不了回去后算上一卦,立刻处理好事情,再赶回来好了。 他便对谢妙然说:“不准说多余的话。” 又最后“看”一眼墙头,不觉说了一句:“许云留,你之前说晚上的茶点……” 茶点?他何时又开始在意吃食了?谢九有些惘然。 那人似乎也有些吃惊,顿了好一会儿,再笑叹道:“好,晚上的茶点给你留一份。”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茶点和赏月的话。 …… 谢九出了书院,进入车舆。 车轮“骨碌骨碌”,载着他远去了。 谢蕴昭翻过院墙,走到谢妙然身边。 此时夕阳已尽,冰轮东升。天空中的大火星红亮耀眼,正在无声无息的运行中悄然接近满月。 谢妙然盯着“许云留”。莫名地,他有一些毛骨悚然。 “七天了。”他喃喃说,“你为什么还在?” “你都没死,我可舍不得死哩。而且,那不只是个故事吗。” 谢蕴昭耸耸肩,一派轻松惬意。 她笑眯眯地问:“王和,你想出去夜游吗?很刺激的哩。” “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然后我们其中一个就真的遭遇不幸了哩。”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