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卫枕流仍在回忆。 越回忆,他的眉头就拧得越紧。 执风问:“卫师弟,你想到什么了?” 卫枕流把玩着手里那一小团恶念。墨色的气流忽然变得更浓,深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这事……或许的确和三塔有关。”他缓声道,“我想起来有一个传闻,说扶风城在十万年前是大能的道场,至今仍有上古秘境碎片残留此地。秘境中留有大能遗物,说不得便可控制愿力。” “秘境……是了,南部世家盛行供奉修士,如果有秘境作为诱惑,说不得就有人助纣为虐。”执风分析道,“三塔修建是九千家一力主导的事,他们应该脱不了关系。” “九千家……” 卫枕流捏碎了手里的恶念。他垂下眼,右手抚上了腰间垂挂的凤纹玉佩。 “卫师弟?” 剑修抬起头,又是一张温雅笑面:“没有证据,不能定论。大凡上古秘境,多半单月二十日左右会出现入口裂缝。下个月瑶台花会恰好在二十落幕,到时全城参与、愿力鼎盛,幕后黑手必然不会放过这一好时机。” “执风师兄,届时我会前往秘境一探,还要劳烦执风师兄在外护持,也替我多看着些师妹。” “你一个人去?虽然你已经玄德,但还是太危险,毕竟是上古大能遗址。”执风劝阻道,“还是等师门……” “经过了平京之变,我却不能再信任师门。”卫枕流微笑着,眼神却很冷,“这满门上下,能让我全心相信的……唯有师妹一人而已。” 执风哑然。 “……也罢。” …… 两人先后离去。 浮屠塔前诵经声声,香炉烟火不断。 而在塔落下的阴影中…… 忽然冒出了一个狗头。 还是一个很有些威风的、毛皮丰盛光亮的狗头。 它有两只尖尖的耳朵、一对湛蓝有神的眼睛,还有一张咀嚼着什么的嘴。 每当它咀嚼一次,浮屠塔上汇聚的愿力就要少上几分。 诵经的和尚只觉芒刺在背,却因察觉不出原因,而只能归结为自己灵台还不够清明。 和尚当然发现不了,因为就连刚才观察此处良久的卫枕流也没能发现。 因为天犬这种凶兽成长到一定阶段后,就是可以借助愿力隐藏自己的气息;尤其在它们进食的时候。这是生物求生的本能演化。 至于现在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这只天犬,虽然才刚刚脱离幼年期,但这浮屠塔汇聚的愿力好像一床厚厚的棉被,帮忙把它盖得严严实实。 这只天犬的名字,除了“阿拉斯减”以外不作他想。 阿拉斯减是一只嗅觉灵敏、拥有顺风耳的狗,而偏巧刚才那两人并未刻意使用神识交流。 因此,阿拉斯减一边大吃特吃,一边竖着耳朵将那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十足十。 说实话,作为一只狗狗,它是彻底没能听懂那两人在说什么。但它十分清楚,其中一个人是谢蕴昭很重视的人,它还在船上舔了他一口——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些硌狗舌头,不过感觉还行,像吃一团冰块。 所以阿拉斯减吃得很认真,听得很认真。 听不懂没关系,它已经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下来了。 片刻过后,吃饱喝足的天犬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摇摇尾巴,抖抖皮毛,撒开腿溜了。 它冲向了何家宅邸的方向,因为它和达达约好了吃完饭就回去,之后等谢蕴昭回来了,它就告诉它。 为了避免它忘记,它决定先告诉达达一遍。 阿拉斯减跑得轻快迅捷、威风凛凛,油亮的苍蓝色毛皮在阳光下折射着迷人的光彩,一路引起了不少惊呼。 今天的阿拉斯减,暂时改名叫阿拉斯·告密·减! …… 何家宅邸。 谢蕴昭一阵旋风似地跑进来,咕咕唧唧地说了半天,又把手里五颜六色的手册往何燕微手中一塞。 “……瑶台花会?参赛?”何燕微惊讶不已,下意识抗拒,“我根本不会什么表演,不可能赢得头名。” “为什么不可能?”谢蕴昭一把握住好友的手,认真看着她,“燕微你长得好看,品性又好,剑法高明,就是随便往那儿一站都是一道风景。” 何燕微被夸得脸微红,态度有了些许松动。 “可……”她显得心事重重,“如果要筹备花会,就只能拒绝联姻。但‘上七家’的评定就在花会落幕的那一天,阿昭,这对我来说风险太大了。” 为了一个她并不擅长的比赛而孤注一掷,还是走一条更加稳妥安全的道路?何燕微只稍稍一想,就明白后者更好。 “可是你有我们啊!”谢蕴昭说,“我们都会帮你。” 站在一旁的柳清灵立即大力点头,也顾不得她的小仙女形象:“是啊,燕微,你别耽误自己,你是我们摇光最有潜力的剑修,我,我不能让我爹赔上得意弟子!” 蒋青萝也板着脸:“谁娶你我宰了谁。” 何燕微有些感动,却也还是下定决心:“还是算了,我不能冒这个险,我……” “燕微!” 一名青年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脸色仍旧苍白,神情却振奋不少。 “阿兄?!” “燕微,去参加吧。”青年坚定地说,“就算输了,这个家……我也会扛!”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