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1930来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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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念掐了烟道:“金董事长,从来都是你使唤我,这次你听我的,你看我把钟越搞得服服帖帖,要他说一他不敢说二。”

    世安靠在床头,缓缓道:“李念,平时我从来不说这件事,你到底对钟越是怎么样。两个男人本来就有悖伦常,你若真不爱他,就放他去找别人,结婚生子也是人生大事。何必这样吊着他。”

    “他愿意走,我双手支持。”李念玩着烟蒂,“感情的事有时候说不清。”

    李念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世安有些触动。他原本以为李念从来玩世不恭,这样看来,对钟越倒也有真情。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过日子,你把钟越折磨得人都变了。”世安叹息起来,“从前见他不是这样,他现在冷硬得很。”

    李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你猜这是什么?”

    世安笑起来,“总不会是你给他买的戒指。”

    李念也笑了,把盒子打开给他看,是颗完整光耀的钻石,硕大的一颗,晶莹剔透。世安不是没见过珍宝,只是乍见李念拿出来,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火彩,你预备送他?”

    这倒比戒指又有诚意许多。世安忽然惭愧起来,连李念也有这样的用心,他倒没送过白杨什么东西。

    李念把钻石举起来,对着光看,“金世安,你觉得珍珠和钻石,哪个漂亮?”

    世安不知他何以这样问,思索了片刻,“各有各美。若论价值高昂,自然是钻石,可珍珠也有圆圌润可爱之处。在我看来,珠光柔和明快,更胜于金刚钻。”

    李念把钻石在指间滚动:“只有你这种富贵闲人,才会觉得珍珠可爱。珍珠都有颗砂子的心,所以不长久,很快就黯淡了。”他望着世安的眼睛:“我希望他能做钻石,不要有心,坚硬明亮,让人都知道他昂贵。”

    世安未料他这样说,总觉得他一派扭曲的谬论,又觉他未必听得进别人相劝。

    “杨杨从来不曾失去真心,他也不曾落在钟越后面,”世安说,“难道这个圈子非要无情无念才能站住脚?”

    “你以为人人都像白杨有个天大的运气,被你宠着。”李念冷笑,“他是皇帝老圌子头上的珍珠,别人怎么比。”

    这世上的珍珠,大多都随岁月消磨而黯淡,当初的掌上明珠,后来都变成灰尘里的朽物。只有钻石,无论年深日久,永远光耀夺目。

    什么宝石也都是历经苦痛才诞生,珍珠要蚌的痛,钻石要火的熔。

    李念把钻石收起来,不再和世安谈这些酸文醋墨,“白杨应该快到了,你躺下吧,别露馅啊。”

    世安嗤笑道:“你这些功夫,做给钟越,他能高兴几个月。”

    李念胡乱合他的眼睛:“别说了,马上人到了。”

    “记着把信给他看。”

    “知道知道,真特么啰嗦。”

    世安躺下,忽然睁眼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你大宝贝叫圌床的声音,”李念喷他:“行了别秀相思病了,老实闭眼,你要不要先上个厕所?”

    世安不想理他,笑着合上眼。他确实劳累,合眼没一会,倦意也都涌上来。

    白杨从机场出来,已经是午夜。郑美容一路拉着他,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你又没来过巴黎,听我的。耽误了抢救老娘才跟你没完。”

    白杨又想起郑美容拆他腿的事儿,白杨闭嘴了。

    这里郑美容一路连拉带扯地把他怼进屋里,成功完成任务,李郑两个人把白杨扔进卧室,反锁上门。

    白杨捶了半天门,又气又笑地坐下来。

    “金世安,你要不圌要圌脸?”

    世安躺着不动,也不说话,像睡着了。

    白杨望着他熟睡的脸,心里一阵恨,可又被无限的温柔淹没。

    他是爱他,已经原谅了他,白杨想,自己过去不是也说过吗?他这样好,值得许多人去爱,别人喜欢他,有什么好生气呢?

    也许金世安并不是要一直瞒着他,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来坦白。

    白露生与他有过什么,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他爱他,他明白,他为他挥霍许多金钱和时间,更挥霍了无数感情和生命,他为他离开了海龙,不惜与生身父母反目。

    世安辜负了白露生一辈子,白露生又牺牲得惨烈,他为他写一部戏,难道不应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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