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身份号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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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江往棺材里凑头,下一刻就鬼叫着后退好几步。

    “卧槽卧槽卧槽!”江江惊慌不已地拍心口,“吓死我了。”

    棺材里不是空的,里面有东西。

    不是那具不见了的尸骨,而是……一个竖着麻花辫,身段纤细,穿着乡土的姑娘。

    躺在里面的她没有全身腐烂,而是刚死不久的样子,两只大眼睛是睁着的,布满尸斑的脸灰中带紫。

    唇边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幸福中还隐隐带着阴森可怖的期待。

    江江那一下直接跟女鬼四目相视,冲击太大,能不受惊吓吗。他催齐北赶紧送村长去赎罪。

    一尸两命,罪大了,慢慢受着吧。

    齐北拎起村长的尸体靠近棺材,里面的女尸已经从平躺变成侧卧,诡异的空出了一个位置。

    那位置刚好够一个年老干瘪的身体。

    齐北把尸体放了进去,他拿起带过来的铁锹,和江江一起让棺材入土。

    夜幕深深,山林里面多了个小坟包。

    可怜的姑娘和她的阿郎葬在一起,永生永世折磨他的鬼魂。

    .

    向东在二楼的床上醒来,这是他刚搬的新家,卧室里还有一些木制家具的气味。

    躺了几个瞬息,向东跳起来打开门,一楼传来熟悉的嘈杂声。

    几个兄弟在玩纸牌,玩嗨了,一个个的脸上都夹了夹子,哪个都没幸免,他们的智商比较接近。

    凤梨受到任务的训练,感知能力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他第一个发现二楼的向东,忙放下牌喊:“东哥,你不睡啦?”

    “睡!”向东搔头皮打哈欠,“梨子,你去买点胡萝卜回来。”

    “买胡萝卜干什么?”凤梨一脸迷惑。

    “让你去就去!”向东迈着长腿回房,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一会有小兔子要来。

    向东才睡了一小会,门外就传来凤梨的喊声:“东哥,白教授来了。”

    “人呢?”向东躺在床上没起。

    凤梨道:“在房门口。”

    “那他不知道自己说,要你传话?他当自己是妃子侍寝?”

    凤梨下意识在心里嘀咕,老大是皇帝,白美人是妃子,那他的定位……

    ok,就到这,不要往下想了。

    凤梨瞥瞥身旁的美人,觉得他上嘴唇的唇珠水润润的,特别特别可爱。

    还有他湿湿的,红红的眼角……

    真是个小可怜。

    啊呀,凤梨母爱都飘出来了,他扬起脸,笑出小酒窝,友好且慈祥地安慰:“白教授,你不要生气,东哥不是针对你,他是没睡好加上更年期提前,无差别吐槽几句。”

    “不要紧。”白棠语气清淡,他敲了敲门,指节微微蜷着,粉白又干净。

    得到向东的准许,白棠才转开没有反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凤梨看着在他眼前关上的门,花痴中。

    “梨子,白教授跟咱老大是不是……”叉叉凑过来,两只手的大拇指头对头,上下点了点。

    凤梨从花痴状态里出来:“不好说,爱情这碗酒,谁喝谁吐血。”

    叉叉似懂非懂,他在一楼两个兄弟的召唤中说:“甭管什么情啊爱啊的了,咱接着玩牌去,走走走。”

    “玩个屁,哥要做饭。”凤梨插着兜晃到楼下,晃去厨房,他看着台子上的胡萝卜,敢情这是给白教授买的。

    这玩意跟什么炒好呢,肉丝?千张丝?木耳?好像都行,百搭。

    凤梨的兜里手机震了一下,他东哥发来一条信息。

    -单炒。

    楼上,向东大咧咧地靠在床头,赤着上身刷手机。

    空调打得很低,向东皮糙肉厚外加怕热,他习惯了这个温度。

    白棠不行,他控制不住地掩住口鼻偏头,打了个闷闷的喷嚏。

    那声喷嚏像是在提醒他,你和向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适可而止,及时止损,别再往前走,免得自取其辱,难堪后悔。

    白棠乌羽般的睫毛轻颤,他一回来就获得了任务期间的所有信息,包括他意识昏沉期间的那些片段。

    他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向东没有放弃他。

    仅仅是作为战友。

    白棠感觉他受伤的心脏被浸泡在盐汽水里面,又疼又甜。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向东,我来是想问你……”

    “算数。”向东打断道,“去年我在健身房跟你说的事你没忘吧,白教授。”

    白棠记性很好,他知道向东指的是这些年的私生活有多丰富。

    心脏上面的口子在渗血。

    白棠浅浅一笑:“往前看,你说的。”

    向东盯着他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嗤了声就把早就黑屏的手机丢一边:“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撞吧。”

    “你这次救我的事,我跟你道谢。”

    白棠湿润通红的桃花眼看着向东,那里面全是纯粹的执念和真诚。

    向东坦然跟他对视,没什么尴尬扭捏不自在:“我俩首先是朋友,老队友,我能见死不救?”

    白棠轻笑:“我知道你骨子里是正义善良的人。”

    “……”

    这回东哥老脸一热,有了那么点难为情的热度,他爆了句粗口,起身下床倒酒喝。

    白教授竟然能从他一个流氓混混身上看到那两样东西。

    教书教傻了。

    白棠凝望着向东的背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本想按掉的手在看到来电显示是画家以后,按了接通键:“喂。”

    画家在电话那头通知白棠,画展改地点了,会在意大利举办。

    白棠淡淡道:“我能带上向东吗?”

    画家道:“我正想邀请向东,还有文青。”

    “那我和向东说。”白棠挂掉电话走到向东身后,停在只差一寸就能亲到他背部肌肉的距离。

    向东正在喝酒,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喷上来的时候,他抓着酒杯的手臂一抖,回头就是一通吼:“妈得,你一声不响站在后面干什么,老子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白棠垂了垂眼,他的气质清清冷冷,呈现在向东面前的神态却是柔弱的,娇软的,一戳就能化掉。

    “说事!”向东捞起白棠的黑色额发,让他抬起头。

    白棠红着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皮,用带着压抑哭腔的声音转述画家的话。

    向东松开他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

    “白教授,你是水做的吗,随时随地都要哭。”向东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白棠无辜又自嘲:“我只在你面前这样。”

    向东噎到了,他挥挥手:“我睡会,你下楼跟叉叉他们玩去吧。”

    大概是想到他一个家教优良的高学历读书人,跟他们这群文化水平低的人没共同话题,向东又说了句:“出门左拐是书房,里头有电脑,是看演讲还是看资料,随你的便。”

    白棠语出惊人:“电脑里有游戏吗?”

    向东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你干嘛?要写青少年网游相关的什么狗屁报告?”

    白棠的眼角细微地抽了一下:“我只是想玩你玩的游戏,离你近点。”

    向东似笑非笑:“你已经够近了。”

    白棠眼神黯淡,也是,我够近了,只是你没有走向我。

    白棠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那是一朵红玫瑰。

    向东的面部肌肉直抽,由于他长了张跟体形性格不相符的脸,被誉为东街一枝花,他被送过花尤其是玫瑰,还不止一次两次,回回他都把花塞进对方的衣领里面,塞得稀巴烂。

    对待白教授不能那么粗鲁。

    因为……他会在哭得最凶的时候亮爪子,向东怕被挠。

    向东板起脸,指指玫瑰花:“老子不吃这一套!”

    白棠有些失落地举着玫瑰花垂头不语,转瞬后他抬起眼帘看向东,微微抿唇,眼底波光潋滟,人比花艳。

    “向先生,我第一次追人,还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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