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笑了-《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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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头的鬼哭狼嚎动静很大,阿汀想回头看看出了什么事,不料被陆珣扣住手腕。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便像是出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学生,立马收回心思,很乖很温软地跟在他后面。拐进教学楼,走上楼梯。

    出乎意料之外,医务室里没有人。

    空气里有轻微的血腥气,玻璃桌下压着旧照片旧报纸,上头这是盖着一件带血的长袖外套。

    卡其色,正是南培今天穿的那件。

    旁边还凌乱摆着酒精棉花类的东西。想必是南培伤势严重,超出医务室能够负担的范围。在这儿匆忙做过临时处理,又被送去医院了。

    方才所有心思挂在陆珣身上,阿汀连个正眼都没看过南培。不太清楚他伤势,回想起来不免担心:“南培出事的话,你没关系吗?”

    大家伙儿总说南培来头大,听着没多少实感。今天才真正感觉到所谓的背景,就是能让同学们望而生畏,让老师们充耳不闻,还能让校长百般找借口包庇。

    很有能耐,也惹人厌恶。

    看到他朝陆珣挥舞拳头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这种人活着没多大用处,不如陷入昏迷,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还给大家省麻烦。

    但回过神来,最担心的还是陆逊会被找麻烦。

    不过陆珣本人并不在意。

    “没事。”

    懒散应一声,看了眼手背。

    他下手轻重有数,有的是让人痛不欲生又不致命的阴招。这种招式的特点是流血多,外表看着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以前常有人对他用,如今轮到他了。

    至于南培的爸妈,欺软怕硬的主儿罢了。既没致命伤,没底气上门讨说话,就只能闷头吞下哑巴亏了。

    陆珣不把他们当回事儿。看着手背破皮渗血的几道口子,心想的是,南培狗改不了吃屎,已经到了必须赶出学校的程度了。

    学生们的联名抗议,算是不错的由头。

    有明路先走明路,万无一失。假如校长执意保南培,自有别的手段达成目的。

    “你坐着。”

    阿汀打断了他的想法。

    她不声不响很快把药水收拾好,端着铁托盘过来。拉着他坐在白花花的病床边沿,自个儿再搬张板凳坐下。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自我鼓励,还是朝他声明,反正就郑重其事说了一句:“这个我会弄的。”

    满脸的凝重,好像眼前摆着一个重症患者需要动手术,非生即死似的。

    她做事向来认真,十根青葱手指灵巧又安静。白皙的一层皮肤下,淡青色血管纵横交错,在灯光下纤细地蜿蜒。

    陆珣看着她垂落的长睫,看着它酝酿出的小片阴影,不知不觉出了神。完全没留意到棉花蘸了酒精,正在伤口上轻轻擦拭。

    “会疼吗?”

    阿汀纠着眉毛,很怕他忍着疼不说。

    牙签似的细伤口,消个毒能有多疼?

    人见人怕的陆珣,竟然被当成脆弱易疼的稀罕物了。他莫名其妙好了心情,装模作样地点了一下头,再理直气壮念出一个疼字。

    完全睁着眼说瞎话。

    偏偏她就相信他,那么好骗。原本就轻飘飘的力道,放得更加小心翼翼,还凑过去吹了两口气。哄小孩一样,又问他:“还疼吗?”

    “疼。”

    他说了好几次疼,换了其他人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唯独她一次次地吹吹揉揉,又一次次不厌其烦反复问他疼不疼。

    真好骗。

    很难想象到天底下存在这么一个人,在他面前不带半点戒心,好欺负得不能更好欺负了。难怪宋敬冬特地跑来警告他,生怕他伤了她。

    毕竟只在他面前这样。

    这个事实让人得意,奇异地抹平了一切过往。

    “不疼了。”

    他不欺负她了,终于懒洋洋改了口。

    紫色的药水在手背上匀速抹开,与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医务室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流淌着微妙的温存。

    阿汀低着脑袋,一截粉白的脖颈在他的视线里。大约是没有对话的关系,感觉热起来了。

    手脚不适的羞怯感慢慢袭上来,阿汀眨了眨眼皮,想起肚子里憋了好久的话题。

    “陆珣?”试探性喊他。

    “嗯?”

    被他慢悠悠嗯了一声,呼吸更加轻了轻。

    总觉得难为情。

    但迟早要正面的事情,拖延下去并没意义。

    “之前我们在医务室里说过话,其实我……”

    “什么话?”

    “就是上次说过的。”

    “说过什么?”

    她想含糊带过的部分,他抓着不放。微微挑了眉,似笑非笑地问:“我喜欢你?”

    风声雨声呼吸声,在这一刻全静了。

    他的语气就像扯开披萨芝士连丝那样的,黏糊糊的,烫乎乎的。眼珠黑得像深井底端,涌动着浓烈的情感,在昏暗之中更昏暗,暧昧。

    直直冲着她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阿汀傻乎乎愣了一瞬。

    旋即抽手摸耳朵,越摸越烫,分不清究竟是手烫还是耳朵烫。分明是他在说喜欢,结果更加慌乱不安的人变成她。

    有种身份互换的滑稽感,尤其她还顶着一张泛着薄红的脸,温吞点头,“就是那个。”

    “那时候说猫也喜欢舔我,其实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想办法躲掉了。”

    她的掩耳盗铃很拙劣,他应该是看透了的。

    阿汀悄悄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收了回来,“我应该知道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所以我……”

    喜欢这两字像是碰不得的,她怂巴巴绕着走,用那个来代替。陆珣偏不肯,好整以暇道:“我没说过这个那个,我只说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怎么又说了一次!!

    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垂红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阿汀终于忍无可忍了,伸手盖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再捣乱。

    “你不要说话!”

    她鼓了脸,严肃道:“只能听我说!”

    这下像只红了眼睛的兔子,小短腿跳来跳去,半干的头发七拱八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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