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重生之王妃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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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桃瞧着天色皱了眉道:“小姐,这天怕是要下雨,山间更是寒冷,不若系件披风再下去吧?”

    顾温凉琉璃色的眸子澄澈异常,随着青桃把纯白柔软的披风系在神色,手上抓紧了衣裳的袖摆。

    青桃觉出异样来,停了动作疑惑道:“小姐,怎的了?”

    正要疑心自家小姐是否身子不舒坦之时,便听见顾温凉略带迟疑的声音:“春桃,我……我有些腿软。”

    “沈徹会不会……”

    压根就不会来啊?

    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会不会又将我丢在林子里啊?”

    春桃一愣,旋即轻笑着安慰道:“殿下那时才七岁,顽皮了些,如今是断不会再那样的。”

    原音寺后山是一大片的林子,里面少有人经过,却是他们四人碰面的地方。

    顾温凉七岁的时候便被沈徹丢到林子里待了大半个时辰,被秦衣竹找到时哭得满脸泪痕。

    顾温凉美目微闭,再睁开时已无波澜,就着青桃的手下了马车。

    秦衣竹遣人来说的老地方,便是后山上的一片竹林,竹林前有一颗巨大的石块,醒目异常,却又因清幽太过而鲜有人驻足。

    顾温凉顺着脚底的石子路前行了一小段,再拐入一条不起眼的小道,走了数百步便已看到了那块巨石的轮廓。

    随着映入眼帘的还有几个小小的身影,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便只有一抹鹅黄色的倩影亭亭而立。

    顾温凉心里咯噔一下,罕见的有些慌乱。

    沈唯兄弟一个也未来。

    待走到了近前,秦衣竹已笑着握了她的手:“手怎么这样凉?”

    顾温凉低垂着眼眸,眼神转过一圈后收了回来,心底的失落被放得大了些。

    “山里的风吹的,等会子就暖了。”

    秦衣竹这才放心,引着顾温凉在早已铺好的软垫上坐下,这才又开口道:“今日倒是咱两来得最早,且等等看,他们两个莫不是又被政务拖住了?”

    顾温凉并未接话,只是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袖边,指甲泛成青白色。

    哪里是忙,明明是不愿见到她。

    沈徹现在只怕气得食不下咽,哪里会再来她这里自取其辱?

    沈唯就更不用说,便是看在秦衣竹的份儿上来了,也必是要对她冷嘲热讽一般的。

    就如前世一样……

    可即便是前世,卫彬犯了那样大逆不道之事,也只是接连被贬,连忠国公的名头都还留着,若说不是沈唯手下留情,顾温凉是怎么也不信的。

    越想越难受,顾温凉浅浅蹙眉,却被秦衣竹轻轻扯了衣角,后者一脸顾虑地开口:“温凉,待会子四皇子若说了什么话,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顾温凉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沈唯与沈徹是同胞兄弟,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真要被狠狠说一通她心里倒还好受些。

    秦衣竹瞧她神色恍惚,与往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大相径庭,又有些不放心地示意道:“喏,看起来真是来者不善。”

    顾温凉抬眸,眸光在前方百步之处狠狠定住,两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沈唯黑着一张俊脸走在前方,步履不徐不疾,眉宇间隐现不耐之色,穿着绣金线的祥云袍服,姿态闲雅,锐利的眸光如同利箭。

    顾温凉却无暇观察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他身后数十步的沈徹身上。

    只是,沈徹的脸色瞧起来比沈唯更吓人。

    顾温凉心底涌上些微的雀跃之意,一双美目流光溢彩。

    他们人慢慢的走的近了,顾温凉才细细打量着此时的沈徹,不同于披着寒森盔甲面若冰雕的记忆,而显得鲜活无比。

    他一头墨发被松松绾起,如黑曜石般澄澈的黑瞳里闪着一团不容忽视的火气,一张如有刀雕的面容更是绷得死死的,带着深重的怒意与怨气。

    顾温凉默默地缩了下身子,一旁的秦衣竹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由得轻咳一声。

    沈唯走到她门面前,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随之而来的话语也不是十分好听:“本殿处理些事情,倒是叫你们等着了。”

    旋即目光一转,如刀的目光落在了顾温凉的额间,瞧见了那朵娇嫩的桃花,语带讥嘲之意:“怎么,既都撞了墙何必遮遮挡挡?

    这桃花倒是画得出彩,怕是撞了桃花运?”

    顾温凉呼吸一窒,满腔的寒意吸入鼻腔,直至心底,可也唯有浅浅苦笑一声。

    前世沈徹远走之后,沈唯已成了权势极盛的东宫太子,早就练就了不动如山的本事,也只是丢给她一句凉意十足的好自为之。

    是以这样火力全开的沈唯,顾温凉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阵风吹过,此刻一片死寂,却是秦衣竹忍不住站了起来:“四皇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若是不想来便不来就是了。”

    沈唯凤眸一瞪,饶是秦衣竹都有些架不住。

    顾温凉兀自站了起来,扯了一下秦衣竹的衣袖,清清浅浅地道:“殿下说得对,原就是我的不是。”

    “只是我与爹爹生出些矛盾来,到底是家务事,还望殿下口下留情。”

    言下之意便是沈唯多嘴了。

    沈唯被这一句话噎了一下,袖袍一挥,倒也未再说些什么,在软垫上寻了个离顾温凉最远的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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