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重生之王妃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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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吧。”

    张子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这位禹王殿下不愧是人中龙凤,行事狠决果断,给人的压迫感极强,每每与之相处,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屋里并未熏香,还带着几缕外头暴雨的咸湿味,沈徹身着一月牙白的衣袍,上头还绣着闪闪的银线,衬得他如月般高华清隽。

    张子佑却缩了缩瞳孔,一撩衣袍直挺挺地跪下行礼:“禹王殿下金安。”

    沈徹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小巧的酒杯,里头的酒液清甜沁人,他微一挑眉,小半的酒液便泼洒在桌案上,沈徹神色微动,懒懒地一口将剩下的饮尽。

    “起吧,行这样大的礼作甚?”

    他瞧起来心情不错,难得还带了几分笑意,张子佑却跪得越发僵直。

    沈徹的目光如同两柄锐利之极的剑,稳稳的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一个不好,便要血溅当场。

    张子佑额上有冷汗滴下,他不敢叫沈徹久等,理了理思绪便沉声开口道:“今日家母对温凉姑娘有所冲撞,现已在门外请罪,请殿下责罚。”

    沈徹雾霭沉沉的凤眸微眯,惊人的火光迸现,一闪而逝。

    他笑得耐人寻味,亲自给自己倒了酒,又倒满了另一盏,才拂袖道:“先陪本王喝会子酒吧。”

    “自从来了这江南,还未能好好畅饮一回。”

    张子佑一咬牙,硬着头皮坐在了沈徹的对面,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就是太烈,呛得喉间不舒服。

    沈徹这才满意地轻笑出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晃了晃杯身,似才想起什么问:“子佑适才说什么?”

    张子佑坐在他的对面,连气也不敢大声出,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与真正的天之骄子之间的差距。

    以往他被人吹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自诩人中龙凤,如今却在禹王这等天潢贵胄跟前败得一塌糊涂。

    “回殿下,家母莽撞,一时不察冲撞了温凉姑娘。”

    他放下酒盏,声音都低了不少,和在外头的雨声里,听不太真切。

    沈徹凤眸里闪过寒光,玩味地盯着他问:“为何是你来请罪?”

    张子佑不料他突然问这个,却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家母未见过贵人言辞有失,便由子佑代为受罚。”

    沈徹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进了他略带惊恐的眼里,声音如同地府里的修罗:“怎么罚?

    以命相抵还是株连三族?”

    张子佑的心缓缓沉入谷底,面上呈死灰之色。

    心底到底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他有才华有智谋,得禹王亲口称赞,今日这样的事,只要禹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过去了。

    毕竟林府的那位表小姐,现在也还只是担了一个准王妃的名头,到底还没入了皇室玉谍。

    沈徹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哑哑一笑,张狂至极:“你以为本王惜才舍不得杀你?”

    张子佑低下头,听着外头乔氏低低的哀嚎之声,张了张嘴道:“王爷明鉴,家母再是粗鄙也养育子佑多年,子佑心甘情愿代为受罚。”

    沈徹嘴角的寒意慢慢凝成惊人的暴风雪,他垂下眼眸,淡漠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是吗?”

    下一刻,张子佑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了一阵,而后重重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睁大了眼睛,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身子剧痛,喉间猩甜,他控制不住低低咳几声,吐了几口猩红得近乎妖异的血出来。

    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了一个黑影逼近,沈徹骨节分明的左手端着一杯清酒,目光里泛着血色的光。

    “咳咳……王爷……”张子佑心口剧痛,低低咳嗽一声。

    沈徹在他跟前俯下身子,面色冰冷得瞧不到一丝表情,眸子里也全是噬人的幽光。

    “你母亲算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在她跟前指手画脚?”

    外面的风雨越发的大了,门外的乔氏许是听了动静,嚎哭之声久久不歇,沈徹凉凉地瞥了张子佑一眼,拂袖道:“将人带上来。”

    张子佑神情一变,触及男人冰冷的背影,默默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若是再求饶,怕真是死路一条了。

    事到如今,他才真正头疼起来。

    很快,笑得一脸殷勤讨好的张森和哭得不成模样的乔氏被身着铠甲的近卫押了进来。

    张森是见过沈徹的,一眼瞧见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儿子,心肝一颤,说出的话也带了抖意:“王……王爷万安。”

    那乔氏好歹记得问了安,而后便不管不顾地扑到张子佑身边,心痛得要命。

    “王爷,王爷,此事全赖我,不关佑哥儿的事啊。

    是我老眼昏花冲撞了贵人,您要杀便杀我吧。”

    乔氏心里虽然贪生怕死,到底还是爱自己这个自幼争气的儿子,她缩了缩脖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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