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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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世子侧颜,思绪纷乱,一时有些感动,又有些羡慕。

    堂堂世子,竟将下属的事情这般放在心上。

    况且周满于楼喻而言,尚不算亲厚。

    冯二笔则问:“那周满要如何报仇?”

    “我也不知道。”

    楼让周满自由发挥的,他并不清楚周满要做什么。

    “啊?”冯二笔不由蹙眉,“他那般粗莽,若是坏了事该如何?”

    楼喻笑了,“他可不粗莽,他心细着呢。即便真的坏了事,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冯二笔:“……”

    锦上添花是这么用的吗?

    没等众藩王世子商讨出个章程,楼喻便悄悄溜出了行馆。

    之前行馆门口闹出那么大动静,府兵当然有所耳闻。

    蒋勇一直派人注意行馆,得知楼喻出来,立马带人过来,担忧问:“殿下,今日与杜家结仇,用不用属下派人暗中保护?”

    “不必。”楼喻漫不经心道,“明日便是寿宴,没人那么傻,会在寿宴前找我不痛快。”

    蒋勇信服他,遂不再问。

    “对了,周满那档子事儿如何了?”楼喻问。

    蒋勇嘿嘿一笑,挠头不言。

    “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楼喻淡淡瞥他一眼。

    蒋勇连忙摇头:“是怕污了殿下的耳朵。”

    能污耳朵的事,必定非同凡响!

    楼喻兴致大增:“你尽管说。”

    蒋勇得令,只好凑近压低声音道:“咱们套了他麻袋,揍了他一顿。”

    楼喻:“……就这?”

    “他当着咱们的面尿了裤子,哭得可惨了。”

    “……”

    这也不算污吧?他还以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呢!

    白期待一场!

    “既如此,你们都收敛些,明日寿宴之后,或许有场硬仗要打。”

    楼喻语重心长。

    “属下明白!”

    同蒋勇分别后,楼喻便往药材铺走去。

    “殿下,您真要买补品啊?”冯二笔问。

    楼喻“嗯”了一声,忽然道:“吓得尿裤子,是很污浊的事吗?”

    冯二笔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倒是霍延开口:“是因他们敬慕你。”

    便不愿任何腌臜事污染楼喻耳朵。

    楼喻恍然大悟,是因为有滤镜。

    就像纸片人不会上厕所一样。

    冯二笔回过神来,笑嘻嘻道:“殿下仙姿玉质,雪胎梅骨,大家都尊敬崇拜您呢。”

    楼喻失笑,这二笔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日新月异”。

    三人挑了些药材,悠然自得地往侯府走。

    “喻世子请留步。”身后传来一道清朗之声。

    楼喻脚步都没停,继续往前走。

    身后几人迅速上前,转到他身前,拦住三人。

    楼喻扇尖抵着下巴,好奇问:“今日你们茶楼抛盏一事,本世子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却自己跑来找骂?”

    “霍延不是抛回来了吗!”一个绿衣少年愤愤道。

    楼喻沉了面色:“敢情是本世子对不住你了?”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绿衣少年嘀咕。

    楼喻:“好狗不挡道。”

    “……”

    绿衣少年气道:“楼喻,你别太过分了!想当初你还被人压在泥地里不能翻身呢!你如今这般轻狂,小心晚上睡不安稳!”

    楼喻怔愣住。

    冯二笔在旁要气炸了,这他娘的在往殿下伤口上戳刀子啊!

    霍延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放肆!”冯二笔怒目圆睁,“竟敢直呼殿下名讳!”

    绿衣少年还欲说话,一直旁观的月白少年将他拦住。

    月白少年容貌俊朗,眉目疏阔,举手投足倒有几分君子之风。

    “在下范玉笙,久仰殿下大名。”

    听这声音,正是方才让他“留步”之人。

    楼喻打量他几眼,不耐烦道:“有何贵干?”

    “今日茶楼一事,确实是我等之过,范某欲向殿下赔个不是,可否请殿下共饮?”

    范玉笙风姿儒雅,目光真诚,倒是让人不好拒绝。

    “不必,”楼喻看向绿衣少年,“四年前折辱之仇,我还没忘。”

    绿衣少年昂着脖子:“我又没动手!”

    楼喻又指其余少年:“那他们呢?”

    “自然也没有!”

    最多开口嘲讽了几句。

    楼喻:“哦。”

    绿衣少年反应过来,“你不会不记得当初是谁害的你吧!”

    楼喻确实不记得那些人的脸了。

    他道:“长那么丑,谁分得清是谁。”

    几人:“……”

    范玉笙再次噗笑出声:“殿下,不妨今日一并赔了吧。”

    “天色不早,我还得回侯府。”

    楼喻拒绝,径直绕过几人。

    “霍二郎。”

    范玉笙忽然开口:“可知两位夫人孤冢何处?”

    霍延骤然驻足,眸色震颤。

    楼喻也听见了,他转身道:“范公子,你既然要赔罪,便以此赔罪吧。”

    “稀奇,真稀奇。”范玉笙低叹摇首,“世子待霍二郎,倒与传闻不同。”

    楼喻大言不惭:“他是我的人,我待他好一些,又如何?”

    如此直言,倒让范玉笙有些惊讶。

    楼喻这般厚待一罪奴,就不怕引起那位猜忌?

    楼喻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也没想着为他解惑。

    反正皇帝知晓他和霍延的“关系”,他可以暗地里苛待霍延,自然也可以明面上厚待霍延。

    只要京城够乱,皇帝哪还顾得上他?

    “既无诚意,便算了。”楼喻直接领着霍延和冯二笔离开。

    范玉笙看着三人背影,皱眉道:“不应该啊。”

    绿衣少年:“什么不应该?”

    范玉笙沉默。

    以霍延的骨气,为何会甘心跟在楼喻身边?还那般忠心地为他挡下茶楼杯盏?

    太奇妙了。

    若非霍延骨气尽失,便是这位庆王世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使得霍延甘愿受其驱使,护其安危。

    楼喻三人回侯府后,直奔谢茂的院子。

    守在院外的杂役没拦住。

    谢茂断了一条腿,又被皇帝下令禁足,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他卧在床上,越想越气,真恨不得将楼喻碎尸万段。

    可爹和兄长都来劝他,让他暂时忍耐,等陛下大事成了,再找楼喻算账不迟。

    谢茂已知轻重,只能在床上苦闷度日。

    院中忽然传来喧哗声,他正心烦意乱,便怒吼一声:“都吵什么?给本少爷闭嘴!”

    “哎呀,二郎好大的火气啊。”

    楼喻笑着踏进来,满脸真挚道:“好在我买了些凝神静气的药材,可以降降火。”

    谢茂不搭他的腔,怒声斥责仆役:“大夫都说了让我静养!谁都不能进来!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仆役立刻上前,欲将楼喻三人驱逐,却被霍延和冯二笔拦住。

    楼喻叹道:“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罢了,看在你断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谢茂太阳穴一鼓一鼓,鬓边青筋暴起。

    “二郎,我还不知道你的腿如何了,大夫到底怎么说?”

    楼喻慢条斯理的关切,落在谢茂耳中,不啻于魔音贯耳。

    他实在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滚出去!滚出去!”

    楼喻:“……”

    果然是年少气盛。

    他顶着谢茂眸中的熊熊烈火,徐徐行至床边,弯腰状似替他捻被。

    谢茂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你干什么!”

    楼喻低声说了一句话。

    谢茂仿佛遭受一记重锤,等反应过来,楼喻已转身出去。

    他怒气冲天,嘶吼声响彻侯府。

    “楼喻!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楼喻的声音太小,除了离得近的谢茂,估计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霍延耳力非凡,他听见了,眸中不禁显出几分惊讶。

    世子殿下平素看似冰壑玉壶,未料竟会说出这种话。

    三人在谢茂杀人般的吼叫声中,慢悠悠回到院子里。

    冯二笔实在忍不住,问:“殿下同谢二郎说了什么?”

    楼喻轻咳一声,“没什么,都洗洗睡吧。”

    “殿下就告诉奴吧,要不然奴心里猫抓似的,晚上肯定睡不着。”冯二笔使出撒娇的本领。

    楼喻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勉强开口:“我就是故意说他小。”

    “什么小?”冯二笔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就不大啊。”

    才十六七岁,还年轻着呢。

    霍延背过身,双肩微动。

    他从小混迹军营,那些兵痞子经常口不遮拦,他都听习惯了,所以能立马听出楼喻在说荤话。

    冯二笔则不然,没怎么接触过,就算知道府中杂役暗地里比大小,一时也没往那层面想。

    楼喻噗嗤笑出来,拍拍他手臂:“去睡吧,明日还要入宫。”

    皇帝要为贵妃贺寿,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

    街头巷尾悬挂着喜庆的彩灯,俨然一副歌舞升平之景。

    楼喻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后,开始穿戴世子冕服。

    冕服对襟广袖,青衣华彩。腰上缠以玉扣,扣下缀两组金云龙纹玉佩,再贯以玉珠。玉佩留有金钩,钩悬赤、白、缥、绿四彩绶带。

    足蹬白袜皂靴。

    因未及冠,只将头发梳至脑后,纳入囊中,垂于背部。

    仅仅是穿戴打扮,就耗费半个时辰,搞得楼喻昏昏欲睡。

    藩王世子入宫,与侯府规格不同。

    楼喻只能按下和大姐同行的心思,兀自乘坐藩王马车,前往宫门。

    冯二笔和霍延不能入宫,在宫门前便被拦下。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冯二笔蹲在马车旁,目送楼喻清瘦的背影,担忧地念叨。

    霍延抱臂沉默以待。

    楼喻穿过宫门,入目处玉楼金阁,桂殿兰宫,尽皆金碧辉煌、宏伟壮观。

    遥望整个皇宫,只见飞檐反宇,蜂房水涡,玉台翠树,美不胜收。

    因贺寿之事,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彩带飘扬,宫人们皆喜气洋洋、鱼贯出入,好一派太平盛世之象。

    “阿喻!”身后传来少年哼哧的喘气声。

    楼喻转身,面带笑容:“阿蔚。”

    从沧州到京城,楼蔚历经惊险,若非楼喻暗中相助,他和阿大许是会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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