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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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年依旧在他身边,瞪了一眼楼蔚。
楼蔚问:“你干嘛瞪我?”
“我就瞪你!”绿衣少年冷哼,“无信之人活该!”
楼蔚:“……”
他慢吞吞从袖中掏出万花筒,递过去:“要不,我借你瞧瞧?”
绿衣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你从哪弄来的?!行商手里不是没有货了吗?”
他想买都买不着了。
楼蔚大大方方:“你到底看不看?”
“看!”
范玉笙注视着楼喻:“喻世子不日便要离京了,范某想邀世子一同饮茶,世子可愿赏光?”
“行啊。”楼喻颔首同意。
四人入了茶楼雅室。
范玉笙亲自沏茶。
他本就生得清俊非凡,兼之举止从容优雅,水雾弥漫间,愈显清贵雅致。
“喻世子,请。”
杯盏如玉,茶水清香。
楼喻悠然自得地饮茶,丝毫不好奇范玉笙请他喝茶的用意。
片刻后,范玉笙忽然笑起来。
他由衷赞道:“喻世子如此泰然,范某自愧弗如。”
楼喻一脸无辜:“范公子何出此言?”
“世子当真要放弃军权?”
楼喻放下茶盏,正色道:“范公子,陛下已经诏令十二将领前往封地交接军权,还能有假?”
“所以范某才佩服世子。”范玉笙悠悠道,“不知世子离京前可有打算?”
“什么打算?”
范玉笙眸色深深:“杜三郎如今在紫云观聆听道法,谢二郎如今断腿卧床。世子是个聪明人,需知谢杜两家并非病猫。”
这两家人对楼喻一定恨之入骨。
楼喻人在京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他离京呢?
而今世道荆棘满途,在路上出个意外简直不要太正常。
范玉笙话中的意思,楼喻听明白了。
他举起茶盏:“我敬范公子一杯。”
虽不知范玉笙到底是什么心思,楼喻还是收下这份善意。
范玉笙笑容更盛:“有机会,定要去庆州一游,一定很有意思。”
“欢迎之至。”
其后二人不再多言,几杯茶下肚,楼喻告辞欲离。
没走两步,身后范玉笙忽道:“风波亭外,孤冢无依。”
楼喻怔愣几息,回身郑重拱手:“多谢。”
范玉笙摇着扇子,笑容轻浅:“今日木桃,他日琼瑶,还望喻世子不要忘了。”
“定不会忘。”
楼喻回到行馆,将霍延叫到内室,沉默片刻后,才向他转述范玉笙的话。
霍延怔愣当场。
之前街市相遇,范玉笙便提过母亲与大嫂的埋身之处,但未明说。
缘何今日要告诉楼喻?
霍延心脏砰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沉声道:“许是陷阱。”
楼喻惊讶地看着他,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他正色道:“不论是不是陷阱,咱们如今都被困在京城,不能前去探明。你放心,我会派遣京城暗探,秘密前去一探究竟。”
霍延却摇首:“不必。培养暗探不易,若是那处早有埋伏,必会损兵折将。”
楼喻心尖蓦然盈满酸涩与感动。
霍延如此为大局着想,是真正将庆州放在心上了。
他听霍延道:“不必担心。若母亲与大嫂当真葬于风波亭外,待离京之日,我定遥拜叩首。若不在,咱们亦无损失。”
眼下境况复杂,他们不便轻举妄动。
若是他日有机会,他定会在母亲与大嫂墓前谢罪。
十日后,皇帝终于下令,允许众藩王、世子择日离京,返回封地。
军权到手,皇帝可以高枕无忧了。
至于叛军,朝中自有忠臣良将去镇压,他根本不惧。
唯有手握军权的藩王,才会让他辗转反侧。
如今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皇帝不用再担惊受怕。
即便他死了,他的血脉也能坐稳江山。
行馆里,众藩王、世子颓丧收拾行李,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这个是非地。
冯二笔悄咪咪问:“殿下,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回去?要是路上碰到那些凶残的流匪怎么办?”
“这不更好吗?”楼喻笑道。
冯二笔:“啊?”
“别想了,”楼喻轻敲他脑门,“你只要记住,明天路上不管发生什么,都紧跟着我,保持沉默就行。”
冯二笔眼睛一亮:“殿下,奴记住了。”
他就知道,殿下不可能没有准备!
与此同时,谢侯爷和杜尚书都在自家书房密谋。
楼喻入京以来,他们两家被搅得鸡犬不宁,两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楼喻?
谢侯爷对密卫首领说:“离京二十里地,有一处山谷,届时楼喻车队经过,他不过二百护卫,并无多少战斗力,你等假扮流匪,务必让他不死也残。”
杜尚书也对密卫首领说:“离京二十里地,有个葫芦谷,中间有处窄道,尔等趁楼喻车队过道时,将其队伍冲散,定要给楼喻一个教训!”
两家不谋而合,皆打算在葫芦谷动手。
翌日一早,万众期待下,京城城门大开。
一众藩王、世子离开行馆,各率护卫返程。
皇帝仁慈,言这次藩王入京带的府兵不必收编,就当诸王的私人护卫罢。
诸王还得感恩戴德,盛赞陛下仁德泽被天下。
他们怀着满腔憋屈与愤怒,踏上昏暗纷乱的前程。
楼喻坐在马车上,问霍延:“前方就是葫芦谷,都准备好了?”
霍延颔首:“都已准备妥当。”
若是有心人查探楼喻队伍,便会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人。
周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府兵队伍里。
葫芦谷,顾名思义,形状似一个卧倒的葫芦,中间有一条极为狭窄的道,马车也只能堪堪行过。
蒋勇让府兵排成纵列,依次通过峡谷。
峡谷两侧,分别有一伙人马屏息等待。
巧的是,这两方人马为了不败露行迹,均静谧无声,不知对方存在。
近了,更近了。
庆王世子车驾终于抵达窄道入口,只要驶入,马车根本无法掉头逃跑,府兵也转不过身及时救援。
就是现在!
两方首领皆伸手示意。
可就在他们伸到一半时,峡谷前方突然冲出一伙人马,喊杀震天,气势凶残。
他们衣衫褴褛,手持刀戟,目露狼光,直奔窄道中的马车!
山谷上方两侧人马再次趴伏回去,都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数人凶猛地窜上马车,将“面色苍白”的楼喻揪出来。
头领掐着楼喻的脖颈,对奋力前来解救的府兵大吼一声:“再反抗老子杀了他!”
蒋勇立刻示意府兵停战。
他神色仓惶:“壮士有话好说!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请不要伤害我家主人!”
谢家密卫首领皱眉,看来庆王世子不幸遇上了流匪,他还要不要出手呢?
杜家的也在纠结犹豫。
就在二人踌躇时,那流匪忽然将楼喻揪入车内,大笑几声:“老子不要什么,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狗官!”
其余流匪便驾着马车,从府兵眼皮子底下,将楼喻给劫走了!
蒋勇哀嚎一声:“殿下!”
立刻带人追上去,一时山谷震颤,杀声滔天。
双方人马胶着不休,缠斗一起,在埋伏的谢、杜两家杀手眼中,上演一出鸡蛋碰石头的戏码。
鸡蛋是府兵,石头是流匪。
没一会儿,凶残的流匪们将所有府兵全都擒住。
流匪首领得意猖狂,吼声在山谷里回荡:“兄弟们!咱正好缺粮,不如回去煮了这些狗东西!”
谢家首领和杜家首领,直愣愣地瞅着一群人迅速消失在远处,徒留一谷狼藉。
“首领,咱还上吗?”
“上个屁!”
人都被流匪带走煮了,他们还费什么劲儿。
两方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葫芦谷,分别回去复命。
谢侯爷面容一裂:“被流匪劫走了?”
首领:“属下瞧得千真万确。”
谢侯爷:“……”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可他一直派人监视行馆,楼喻根本没有跟外界联系过,那些流匪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说,他只是太过倒霉了?
真是老天开眼!
杜尚书同样如此,心里面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反正楼喻被流匪害了更好,省得脏了他的手。
而此时的楼喻,正悠闲坐在马车上,笑眯眯地道:“演得不错啊。”
周满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是殿下计策高明。”
虽府兵有一战之力,但楼喻并不想浪费时间跟谢杜两家对垒。更何况,他还不想暴露府兵真实的战斗力。
得知谢杜两家要在葫芦谷搞事,他便令周满提前一天出城,用粮食雇佣一批流民,伪装成流匪,于葫芦谷待命。
若他被流匪“劫”走,谢杜两家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反而还能松一口气。
毕竟谋害皇族是重罪,谁也不想沾一手。
眼下好了,庆王世子被流匪所害,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自认倒霉。
楼喻笑意收敛:“阿姐无事罢?”
楼荃在另一辆马车上,一直缀在楼喻身后。
因临行前受楼喻嘱咐,楼荃待在马车里没有露面,即便她担心得不得了。
周满颔首:“郡主无碍。”
楼喻掀开车帘,问霍延:“船都准备好了?”
“皆已准备妥当。”霍延神色凛然,“再行五里,便可至码头。”
路上实在不太平,楼喻一开始就决定返程走水路。
此前汪大勇等人陆路运粮,虽然能在流匪的袭击下护住粮食,可是粮食每每都会损失一些。
粮食损失倒也罢了,主要是人会受伤。
楼喻考虑到安全,便花重金购得几艘船,打算让他们水路运送粮食。
如此,还能顺势通过河流南下,去南方购买稻米,还能向远洋商人打听一些异域农作物。
船还没来得及运粮,就被派来运人。
楼喻入京前,交待霍延与汪大勇保持联络,为离京之行提供后路。
霍家军内部有独特的联络方式,是以就算霍延同楼喻被困在京城,也能与汪大勇取得联系,并约定时间,让他们以运粮船队的名义,停船码头。
望京码头。
汪大勇等人均昂首眺望,焦急等待楼喻一行人的到来。
“头儿,二公子他们怎么还不来?会不会遇上危险了?那葫芦谷地势险要,确实不容易通过。”
汪大勇敲他脑门:“就不会说些好话!”
“唉,希望二公子不会出事。”
汪大勇心烦意乱:“二公子向来神勇,怎么可能会出事!”
话音刚落,不远处行来一队人马。
“是二公子他们!他们来了!”
楼喻紧紧捉着楼荃的手臂,轻声问:“阿姐方才有没有吓着?”
“阿弟,我没被吓着,就是担心你。”
楼荃心思通透,面露心疼:“阿弟,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
“阿姐不必担心,等咱们上了船,就不会再遇流匪。”
至少水上的流匪比路上少多了。
还能避开京城的耳目。
运粮船很大,一共四艘。霍家旧部占据两艘,剩余两艘留给二百府兵。
码头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大多忙碌无暇,根本不会在意楼喻等人,即便觉得他们形迹可疑,也不会深究。
码头范围内,多的是大大小小的“船帮”,楼喻他们一大帮子人,跟船帮无异了。
他们顺利登上船。
楼喻站在舱室内,遥望渐渐远去的京城。
那高大巍峨的城楼,繁华热闹的街市,皆已定格在天边。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他终于不用再绷着神经演戏。
“殿下,船没有马跑得快,等咱们回到庆州,会不会太迟了?”冯二笔忧心忡忡。
陛下派遣的将领已至庆州,没有殿下这个主心骨在,他是真的担心会出事。
楼喻微微一笑,眸色深远。
“不会,回去太早,恐怕就看不到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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