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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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什么名字?”

    “嗐,人家大统领的名字,我们哪能清楚,就知道姓霍。”

    方临:“……”

    天底下姓霍还会打仗的能有几人?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打仗厉害?又没有亲眼见过。”

    据他所知,庆州貌似没有打过仗吧。

    “这些都是听人说的,我哪能亲眼看到。”

    方临垂下脑袋。

    这么些天,已足够他看清庆州局势了。

    庆州新城是楼喻督建的,那些工厂都是楼喻建造的,这些工匠都是给楼喻干活的。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恐怕这庆州府,已经不是郭知府当家作主了。

    方才听到的消息,让他更确定了这一点。

    庆州城他只知道霍延有带兵打仗的能力。

    而霍延,正是楼喻特意买来“折磨”的罪奴。

    如今看来,折磨是假,重用是真。

    方临有一瞬间的后怕。

    幸亏他当时因为自尊心没有自报家门,否则肯定会被楼喻知道。

    比起郭家人,他更不想面对楼喻。

    然而,他如今能填饱肚子,还都是因为楼喻的宽厚仁慈。

    方临俯身搬起一块砖,却在直起腰的一瞬间,陡然反应过来,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如果庆州城现在是楼喻独大,那他爹写给郭伯父的信,到底是谁看了去?!

    楼喻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庆州?!

    不对!

    霍琼知道他在庆州,而楼喻又重用霍延,霍琼又是霍延的侄女,那么,霍琼知道了,楼喻能不知道吗?

    所以,其实他一直都在楼喻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搬砖?!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将他吞没。

    他居然在给他曾经看不起的人搬砖?!

    方临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直接晕厥倒地。

    再次被人抬到医馆。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怒急攻心,没什么大事。”

    是那个年轻大夫的声音!

    方临猛地睁开眼,直挺挺地坐起来,张口就是:“我要见霍琼!”

    陈玄参很冷淡:“她不在。”

    “她不是医馆的大夫?怎么会不在?”

    陈玄参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方临急切之下,脱口而出:“我要见楼喻!”

    “……”

    医馆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其余大夫、药童和病人。

    方临这一喊,仿佛按下了停止键。

    众人皆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

    方临梗着脖子:“有什么问题?”

    陈玄参冷睨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去了。

    其余人开始讨伐。

    “你是谁?你怎么能直呼世子殿下名讳?”

    “你不敬世子,还有脸在医馆待着?”

    “哎呀,小伙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咱们受了殿下恩泽,就得知恩图报,你这……唉!”

    “世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工夫见你?”

    “你当你是谁,说见殿下就能见殿下?”

    “……”

    方临抱住脑袋,他不过是要见楼喻,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太可怕了!

    楼喻喝茶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被呛着。

    他哈哈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方临终于搬不下去了?”

    冯二笔也笑:“殿下,奴估计他是反应过来了,才想着要见您。”

    反正已经什么面子都没有了,他还何必搬砖呢?

    楼喻失笑,这个方临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楼喻正好无聊,便派人去召方临。

    方临灰头土脸地来了。

    一见楼喻,便道:“范兄之前夸你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在京城都是装的!”

    楼喻含笑看着他:“一年不见,方公子倒是清减了不少。”

    “楼喻……”

    “大胆!”冯二笔斥道,“这是殿下!”

    方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忍!

    方临拱拱手:“殿下,敢问郭知府如今可好?”

    楼喻笑容和煦:“方公子不如先为我解惑。”

    “你要问什么?”方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会是楼喻不知道的。

    楼喻问:“你爹为什么要将你送来庆州?你身边的仆从呢?你为何在外漂泊数月才到达庆州?来庆州后又为何不让人通报郭府?”

    一连被这么多问题砸中,方临整个人都有点懵。

    “殿下,不如我回答你一个,你回答我一个?”

    楼喻垂眸不答。

    冯二笔道:“爱说不说。”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望着楼喻冷淡的面容,方临这才真切感受到,京城那个嚣张轻狂的世子,不过是眼前这人的伪装。

    这副冷淡威严的面孔,才是庆王世子的真面目。

    偌大一个京城,除了范兄,竟无一人看穿。

    方临背脊油然发寒。

    结合庆州城如今的变化,方临有理由相信,楼喻所图不轨。

    “喻世子,你就不怕我将庆州的见闻传告京城?”

    他问出这句话,一半是威胁,一半是好奇。

    楼喻放任他在新城干这么久的活,真不担心他报至京城?

    “方临,”楼喻微笑瞅他,“你若还能同京城通信,何至于数月在外漂泊?”

    方临哑口无言。

    是的,他爹告诫过他,到庆州后就不要再向京城传信了。

    可是,他爹不知道路上会那么不太平啊!

    他爹把他害苦了。

    楼喻见他不答,便知自己猜得没错。

    方焕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除了皇子之间的争斗,他的暗部没有查到其他特殊的事情。

    那方焕到底为什么会有此举呢?

    不搞清楚这个,楼喻总觉得不安心。

    或许,方焕是知道了什么,预知了什么,才不惜一切代价将儿子早早送走。

    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做此决定?

    楼喻想来想去,只有京城城破这一个理由。

    方焕是工部侍郎,他不能轻易离京,但方临可以。

    这是一位父亲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他为何会知道京城城破?

    除非……

    正乾三十三年,天圣大帝率众围攻京城,范家全族殉难,宁恩侯战死,谢策重伤,还有其余官员将领牺牲。

    楼喻不记得太多,但单从结果来看,太子党损失惨重,忠皇派同样如此。

    最大赢家,莫属于三皇子。

    入京一行,他同太子和三皇子都没什么交集,不知二人品性,只能做些推测。

    假设天圣教与三皇子有关系,那么所谓的天圣教围攻京城,会不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这个听起来似乎很夸张,但历史上皇权争夺的荒诞戏码还少吗?

    楼喻有时候读史书,都会觉得历史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奇。

    那么天圣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倘若方焕无意中知悉这其中的关联,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又无法断定京城日后如何,匆忙之下选择将爱子送往相对安稳的庆州,也算是合情合理。

    他思考时喜欢摩挲指甲。

    方临见他摸了半天指甲都不作声,以为他在考虑怎么对付自己,不由尬笑道:

    “那个,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不会把庆州的事说出去的,不过你得告诉我,郭知府到底怎么了。”

    楼喻被打断思路,神色冷淡几分:“他重病在床,你想不想去探望一番?”

    方临:“可以吗?”

    楼喻:“随你便。”

    郭府里有他的人监视着,他根本不惧方临去见郭濂。

    正要送客,却又听方临道:“还有一件事。”

    楼喻眉眼疏离:“你说。”

    “我想找份活干。”

    楼喻不由笑了:“搬砖不好吗?”

    他年岁越长,容貌越盛,乍然笑起来,愈发让人惊心眩目。

    方临愣了一下,才恍然开口道:

    “我识文断字,想谋一份文职。”

    楼喻反问:“城内城外有许多识文断字的人,我为什么要把职位给你?”

    “……”

    楼喻见他确实有些可怜,便道:“想谋文职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参加考试。”

    如今庆州城的摊子越来越大,他需要更多的新生力量注入。

    “什么时候考试?”

    “唔,等沧州事了,我才能做决定,你还是先回去搬砖吧。”

    楼喻毫不留情地打发了他。

    等他走后,楼喻立刻叫来冯三墨。

    “你去调查天圣教和京城到底有没有联系。”

    “是!”

    正乾三十年,十二月廿二,霍延率四千步兵、五百弓箭手、三百骑兵,踏上前往沧州的征程。

    随行将领有李树、何大舟及其余三位千夫长,随行军医有陈玄参、霍琼及一干医馆学徒。

    杨继安也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战争,他将永远铭记这次战斗。

    楼蔚和阿大也同行回沧州。

    十二月廿四,庆军抵达沧州城外,在距城五里地安营扎寨。

    城中叛军得知消息,立刻动员起来,牢牢驻守城门。

    “大王!庆军只有四千多人,咱们不如直接冲出去杀光他们!”

    “是啊大王,朝廷军的怂样咱又不是没见过!”

    “大王,您还记不记得,咱们包围沧州城时,那些驻军连刀都拿不稳呢!”

    “还有的直接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哈。”

    “这些朝廷兵连血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不怂?想来庆军也一样。”

    叛军首领坐在高位上,冷哼一声:“都没摸清对方底细,打什么打?交待下去,都给老子守好城门,否则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是!”

    叛军首领打算静观其变。

    十二月廿五,叛军未动,庆军也未动。

    李树跑来找霍延。

    “统领啊,出发前,殿下吩咐咱们,最好是能回去过年的。”

    霍延气定神闲,拿着沧州城的地图细细研究,即便这张图他已经完全记在脑海里了。

    “离过年还有五天,急什么。”

    霍延指着沧州城的四个城门,问:“如果你手上有六千人,你会如何布防?”

    李树细细思考,而后道:“我会将主力集中在北门。”

    沧州城西门和南门都有河流穿过,东门地势不及北门平坦,只有北门最适合攻城。

    叛军当初攻城时,沧州驻军的主力就集中在北门。

    眼下叛军应该也会将主力放在北门。

    “那你认为,咱们集中攻打哪个城门合适?”

    李树:“……北门?”

    霍延折上地图:“行,就听你的。”

    “哎,不行,我就随便一说,打仗不能这么随便的。”李树立马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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