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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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足够的劳动力,重建怎么开展?

    总不能所有事都由庆军来做吧?

    他们天天也很忙的。

    城门被撞破,要换新的;房子被烧毁,要建新的;府衙被破坏,也得重新修缮。

    凡此种种,都需要许多原料和工匠。

    好在楼喻这次带来不少物资和匠人,可以提供短期援助。

    霍延快马赶到营帐,掀帘而入,就见到楼喻伏案写字。

    一阵寒风见势钻入。

    楼喻抬起头,眉眼皆生笑意:“你这仗打得也太快了,快来坐。”

    “殿下怎么来了?”霍延在他对面坐下。

    楼喻道:“我总得亲自来看看沧州城什么样子。阿蔚怎么样了?”

    “前几日沧王、沧王妃下葬后,他就一直待在府中。”

    霍延言简意赅,他对其余人并不没有太过在意。

    “等会儿我去见见他。”

    楼喻单手支颐,望着霍延,“朝廷下令沧州事务暂由‘韩昀’代理,在新任知府来之前,咱们还是可以做点事儿的。”

    “嗯,府衙相关书册我都整理好了。”霍延道。

    楼喻由衷感叹,霍延总是能提前猜出他的意图,并默默执行。

    他确实需要翻阅沧州府的一些文书及案册,了解沧州府各行各业的情形,才能采取更加具有针对性的重建措施。

    “那就先去府衙。”楼喻兴冲冲起身。

    霍延问:“倘若到时候新任知府要与‘韩昀’交接事务,该如何?”

    “不如何。”

    楼喻已经考虑过了。

    朝廷之所以迟迟不能定下知府人选,可见有很多人不愿过来,愿意过来的又没有背景资历。

    如此,最终的结果无非有三。

    一是,朝廷故技重施,既然韩昀能够总管两州军务,那么郭濂也可以总掌两州政务。

    二是,朝廷最终决定派遣新任知府,但这个知府原本无权无势,只是个小人物。

    三是,有权有势又有胆量的人,主动请缨来当沧州知府。

    一和二对楼喻来说是有利的,在这两种假设下,他都可以顺利掌控沧州。

    三就有些棘手了。

    虽然真正的韩昀没死,但楼喻也不指望他能配合自己演戏。

    韩昀不出面,新任知府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只要一封奏疏,楼喻所作所为就会暴露得彻底。

    但楼喻已经暗暗做了决定。

    “只要对方配合我重建沧州,我便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不顾百姓生死,只顾着参我一本,那就……”

    余下的话楼喻没有继续说,霍延却听明白了。

    他不觉得有什么。

    要成大事,总是需要流血牺牲的,不管流的是己方的血还是对手的血。

    两人一同前往府衙。

    府衙大部分官吏都被残忍杀害,只有小部分正巧因外出办事,反而躲过一劫。

    在庆军的指挥下,小吏们仔细清理府衙各处。

    内堂是知府及一众官员的办公室。

    叛军洗劫后,这里书架桌椅倒了一地,有不少书册被撕毁烧毁,满室狼藉。

    眼下已大致恢复原样,只是有些被损毁的书册已经很难还原了。

    楼喻快速翻阅案册,稍稍了解了沧州的基本情况。

    沧州基本都是平原,地势平坦,有河流经过,是以耕地众多,农业相对比庆州要发达。

    沧州同样靠海,但和庆州的区别是,沧州没建盐场,而是在海岸修筑了海运港口,是以沧州的造船业和海运业非常发达。

    有了对外港口,沧州的经济便富庶起来。

    楼喻几乎瞬间想到了沧州的用处。

    庆州而今生产出不少工业产品,若是想对外贸易,现在这世道,陆路运输不仅效率低还危险,走水路比较好。

    沧州有大船,有海港,他若能掌控沧州,便可将庆州的工业品运到南方换取稻米等粮食。

    南方偏远,稻米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而且尚无战乱,百姓应该有不少余粮。

    起义军大多在北方流窜,暂时也不会想着往南方去。

    他越想越觉得这条商路有戏!

    更何况,沧州耕地众多,土壤肥沃,他可以将沧州发展成一个粮食生产基地,为庆州的工业发展提供一个坚实的后盾。

    他眉梢带喜,将这条思路分享给霍延,然后问:“你觉得如何?”

    霍延见他高兴,便也高兴起来。

    “殿下欲向南方运销哪些工业品?”

    楼喻道:“玻璃器皿和纸都可以。”

    主要是玻璃日常用品和玻璃工艺品。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工匠们已经掌握了一套相对成熟的玻璃品制作工艺。

    他们可以吹出不少精致美观的玻璃器具。

    可以想象,若是桌案上陈列一套晶莹剔透的玻璃茶具,引得客人大为赞叹,主人家定会面上有光。

    除了茶具,玻璃还能运用到生活各个方面。

    他就不信老百姓不动心。

    “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霍延神色柔和,眸光温软,冲淡了前几日战场残留的锋锐之气,整个人俊美得不可思议。

    年已过完,他都十七了。

    初见时霍延才十四岁,彼时他家破人亡,受尽折磨,浑身长满了刺,对谁都冷若冰霜。

    想到这,楼喻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霍延问:“笑什么?”

    楼喻调侃:“我说什么你都听?”

    “不是。”

    楼喻故作惊讶:“你敢不听我的?”

    霍延无奈摇首:“端看殿下说的是什么。”

    像之前在京城以身犯险这种事,是断然不能听的。

    他态度过于正经,楼喻觉得逗着没意思,便放过他,起身道:

    “随我一起去沧王府吧。”

    他算是沧王的侄子辈,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还有楼蔚,毕竟有点交情,不能不闻不问。

    两人骑马行至沧王府。

    曾经华丽豪奢的沧王府,如今已变得荒凉破败。

    沧王府的仆从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经不剩多少了。

    叛军首领这些时日将沧王府当成自己的“王宫”,肆意挥霍破坏,搞得沧王府庭院内外一片狼藉。

    楼蔚坐在书房看书,面容沉静无波。

    阿大跑进来,神色微喜道:“殿下,喻世子来了!”

    “阿喻来了!”楼蔚眼睛顿亮,“他真的来了?!”

    “真的!”

    阿大也不知道为何高兴,大概是这些天庆军的所作所为,让他下意识将楼喻看成了主心骨。

    他从小在沧州长大,沧州是他的故乡,眼见沧州变得生灵涂炭,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是朝廷不及时派人救援,到现在新任知府的人选都没确定,难道就任由沧州自生自灭吗?

    要不是庆军,他们沧州百姓依旧活在人间炼狱里。

    喻世子是带给他们希望的人。

    “快!随我去正门迎接!”

    楼蔚穿着一身素衣,急步往门口赶去。

    身为沧州世子,他当然也为沧州感到痛心。

    可他没有阿喻的卓绝心智,没有阿喻的逸群之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是真心佩服楼喻,也真心希望楼喻能够帮他渡过难关。

    刚至正门,便见楼喻和霍延并肩而立。

    二人皆龙章凤姿,惊才风逸。

    楼蔚心中羡慕拜服,连忙迎上去:“阿喻,霍统领。”

    “蔚兄,节哀顺变。”楼喻面容肃穆道。

    楼蔚牵他袖子:“阿喻,谢谢你来看我。”

    “我去看看叔叔和婶婶。”

    拜祭过后,楼蔚请他们来到书房。

    喝了一盏茶后,楼蔚突然起身,朝楼喻深深一拜,言辞恳切:“阿喻,愚兄有个不情之请。”

    遭遇罹难,失去双亲后,楼蔚过得痛苦不堪。

    他这些时日清减了不少,双颊凹陷,身形清瘦,又穿着一身素衣,倒是凸显出楼家人的俊俏相貌来。

    一双眼黑白分明,纯澈见底。

    楼喻心中暗叹,伸手将他扶起,“你我同根同源,不必这般客气。”

    楼蔚眼眶微红,语调更咽:“阿喻,我觉得我不配当这个沧州世子。”

    他如此蠢笨,什么都做不了。

    楼喻正色道:“你现在是世子,不久后就是沧王,不必妄自菲薄。”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楼喻皱眉打断他,“到现在你还要在这自怨自艾?不会的可以学,遇到困难也别想着退缩,你是沧州的王,难道不想让沧州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关切教导的话,直击楼蔚心扉。

    楼蔚眼泪竟哗然滚落。

    “呜呜呜,我会学的!阿喻,我会认真学的!”

    阿大侍立一旁,见状不由低首抹泪。

    殿下终于哭出来了。

    这些天,殿下一直强忍悲痛,他是真怕殿下会憋出病来。

    现在喻世子来了,殿下有了依靠,终于不再憋着了。

    楼蔚狠狠哭了一场,两只眼睛肿成桃子,在楼喻温柔又强硬的宽慰下沉沉睡去。

    等楼蔚睡着,楼喻踏出卧房。

    阿大忽然来到他面前,双膝跪到地上,硬生生给楼喻磕了三个响头。

    楼喻淡淡道:“你向我行如此大礼,是有求于我?”

    “不,”阿大抬起头,诚恳道,“是感谢喻世子慷慨相助。”

    楼喻轻叹一声:“这些话蔚兄说说还可以,你就算了。起来吧。”

    “喻世子,不论如何,您都是沧州的恩人,我拜您是应该的。”

    阿大不因他的话改变态度。

    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喻世子这么卖力帮沧州,不惜耗费兵力和物资,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善心。

    “你想说什么?”楼喻问。

    阿大满目诚挚:“喻世子,殿下的心思很简单,他没什么争权夺利的想法,经过这一遭,他只想做他身为世子应该做的,他只想守护沧州。”

    “说这些没用,如今沧州不是他做主,朝廷会派人接任知府一职,即便是我也插不了手。”

    眼下形势未明,楼喻根本无法答应他什么。

    即便他能答应,但又凭什么?

    他不是慈善家,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别人,但也仅此而已。

    阿大却道:“喻世子智计无双,何惧那位新知府?”

    在他看来,连郭濂这种扎根庆州多年的老狐狸都干不过楼喻,沧州将来的新知府毫无根基,又如何能压制住楼喻?

    楼喻却没他那么乐观。

    朝廷磨蹭了半个月后,楼喻的暗部终于打探到消息。

    新任沧州知府已经定下了。

    是范太傅之孙——范玉笙。

    按理说,范玉笙年纪轻,又没什么资历,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外派当知府的。

    但对朝廷官员来说,离奇荒诞的事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糊涂事糊涂办,反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收到这个消息,楼喻是有那么一点惊喜的,毕竟算半个熟人,熟人好办事。

    不过范玉笙此人,单看外表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然实际内心如何,楼喻尚未摸透。

    这样的人来沧州,既是考验,也是机遇。

    但楼喻猜测,如果没有范家在背后操作,吏部是不可能冒着得罪范家的风险把范玉笙送来沧州的。

    所以,范玉笙此行必有目的。

    正乾三十一年春,范玉笙携帝令从京城出发,踏上前途未卜的道路。

    本来礼部应该派官员去沧州主持世子袭爵一事,但这节骨眼上没人愿意去,遂将这件事委托给了范玉笙。

    反正只是宣个旨意,搞个仪式,没什么值得特意走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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