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第(3/3)页

    “什么事儿?”

    冯二笔也凑过来听。

    “说是阿骨突部二王子阿巴鲁昨晚腹泻不断,折腾了半宿,差点去了半条命,哈哈。”

    “真解气!奴就不喜欢他那个嚣张的模样,还敢对咱们殿下不敬,活该他倒霉!”

    若非场合不对,冯二笔都想鼓掌喝彩了。

    楼喻低首闷笑,心里泛着甜蜜。

    “殿下也觉得好笑?”

    见逗笑殿下,宋砚心中甚喜。

    他还是有点用的嘛!

    幸亏他之前学了蛮语,才能打探到这样的笑话说给殿下听。

    楼喻颔首:“确实挺好笑,不过你打探消息时也要注意安全。”

    “是!”

    楼喻又问冯二笔:“你胳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冯二笔开心道:“殿下,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多注意些。”

    “奴知道的。”

    冯二笔得他关心,脸上笑容更甚,忙转身去取洗漱用具。

    穿戴洗漱完毕,阿骨突部侍从备上吃食。

    楼喻坐在案前用膳。

    “殿下,今日外头风大,不如披上这件大氅吧?”

    冯二笔背对着楼喻,从箱笼里拿出朱红色大氅问道。

    身后半天没有反应。

    冯二笔转身去看。

    他家殿下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夹着饼发呆。

    不仅在发呆,他还在傻笑!

    冯二笔悚然一惊,忙行至案前,蹲下问:“殿下,您怎么了?”

    楼喻陡然回神,面对冯二笔惊疑不定的目光,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在想今日议和的事。”

    “真的吗?”

    楼喻一脸严肃:“真的。”

    “哦,好吧。”

    楼喻也没心思吃饭了,恰逢严辉等人来到帐前等候,他索性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去。

    “殿下!大氅!”

    冯二笔小跑着追上他,就要为他系上带子。

    “你手臂的伤还没好,小心着点。”

    楼喻接过带子自己动手。

    “殿下心疼奴,奴也心疼殿下呀。”冯二笔笑眯了眼。

    楼喻笑着敲他脑门儿,“行了,我走了。”

    一旁严辉看着二人主仆情深,也不由露出笑容。

    他们再次来到王帐。

    王帐内,骨突王阿赤那德正襟危坐,阿布图和阿巴鲁及数位阿骨突部贵族高官坐在一边。

    另一边,自然是留给大盛使团的。

    楼喻坐上主位,严辉紧挨他身侧。

    严辉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骨突王,今日议和,是为贵部能够从我大盛的澹州城退兵,骨突王不妨谈一谈退兵的条件。”

    “澹州城是咱们部落凭实力打下来的,不可能轻易退兵。”

    阿巴鲁昂着脖子道:“但只要贵国有诚意,咱们退兵也不是不行。”

    “右贤王请说。”

    “贵国必须向我们部落提供白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绸缎布帛一万匹!”

    严辉:“……”

    有使团成员忍不住道:“太多了,贵部何必要如此为难人?你们侵犯我大盛国土,已经劫掠无数物资,还请不要太过分!”

    “过分?”阿巴鲁嗤笑一声,“你们要是连这么点物资都拿不出来,就别提什么议和了,还不如趁早滚回你们中原!”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议和,故意捣乱来着。

    但他嚣张的气焰的的确确让使团不知所措。

    没说几句气氛就变成这样,还能继续谈下去吗?

    严辉目光微沉:“不知右贤王可听说过中原一句古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贵部若是拿不出诚意,我大盛也绝非软弱可欺,届时贵部是否还能安然过冬?”

    这点直接戳中骨突王痛处。

    他现在确实无力管顾澹州,倘若谈判破裂,盛国鱼死网破,他们阿骨突部也讨不了好处。

    阿赤那德终于开口:“好了,既然提到诚意,本王想知道,贵国皇帝陛下能拿出多少诚意?”

    严辉直接压低价码:“我大盛可以向贵部提供白银五千两、粮食五千石、布帛五百匹……”

    “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吗!”

    阿巴鲁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这就是盛国的诚意?这样的诚意咱们阿骨突部受不起!”

    “难不成贵部的要求,我大盛就能承担得起?”

    楼喻淡淡回了一句,又转向阿赤那德:“骨突王,咱们都不要再浪费工夫了,直接划下道来如何?”

    “世子快人快语!”骨突王哈哈一笑,“方才阿巴鲁只是开个玩笑,诸位使节不要怪罪。”

    他顿了顿,笑意收敛:“本王率部拿下澹州城,伤亡惨重,贵国予以适当赔偿是应该的吧?”

    使团众人:不要脸!

    楼喻笑了笑:“我军同样伤亡惨重,此项便抵消了吧。”

    不等骨突王开口,他继续道:“骨突王,天理公道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扯这些没什么意思。贵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咱们现在也没必要拿出来说。贵部需要过冬的物资,我大盛需要收回澹州,就这么简单。”

    什么狗屁的“伤亡惨重需要赔偿”,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人?

    阿骨突部众人:“……”

    没必要拿出来说,你不还是说了吗?

    “白银六千两、粮食七千石、布帛一千匹,这是我大盛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骨突王若是还不满意,不觉得太过贪婪了吗?”

    “你什么意思!”阿巴鲁被他的语气和内容给惹毛了。

    楼喻冷冷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被撑死。”

    “你——”

    “阿巴鲁,”阿布图开口阻止他,“你先坐下来。”

    阿巴鲁怒哼一声,竟连骨突王的面子都不给,直接离开谈判桌,扬长而去。

    阿布图忧郁地目送他离开王帐。

    他内心深处觉得,楼喻说的话没有错,天理公道并不站在阿骨突部这边,他们又何必对盛国咄咄相逼?

    是以,他一直都没有开口。

    中原有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深以为然。

    若是将盛国逼得太过,阿骨突部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父王一直都是睿智的,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毫不让步呢?

    难道父王根本不愿议和?

    骨突王面容冷峻,眸色沉沉,他威胁道:“既然今日和谈不成,那就改日再议。”

    使团成员:“……”

    这么突然的吗?

    楼喻更牛气,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起身离开王帐。

    严辉等人见状,只好跟上去。

    一行人追随楼喻进入毡房。

    严辉叹道:“殿下,下官愚以为,今日骨突王并无议和之心。”

    “下官也是这么以为的。”

    其余官员纷纷附和。

    楼喻懒洋洋道:“那咱们只能继续在这耗着了。”

    议和不成,谁都不能返回中原。

    众人唉声叹气,皆垂首回了各自毡房。

    冯二笔也不免忧愁:“这得拖到什么时候啊?”

    他家殿下天天吃不好住不好睡不好,他瞧着很是心疼啊。

    楼喻靠在榻上,“等着呗。”

    今日谈判桌上,他又有新的发现。

    骨突王一直在纵容阿巴鲁,可阿巴鲁却并不怎么领骨突王的情。

    这个现象很有趣。

    宋砚适时进来,来到榻前,神神秘秘道:“殿下,您可知道奴方才看见什么了?”

    在阿骨突部人眼中,他只是楼喻的贴身侍从,不会太在意他。

    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在外逗留,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别人不知道他懂阿骨突部语,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看到什么了?”

    宋砚声音压得极低:“奴看到有个阿骨突部侍从跟杜副统领走得挺近的。”

    “他们说了什么?”

    “奴离得远,没听清,不过奴总觉得怪怪的。”

    楼喻知道他挺机灵的。

    当初汪大勇他们假装成工匠,找阿砚打探消息,阿砚明面上糊弄过去,却在私下禀报给他。

    他既然觉得这件事有几分怪,那就很有可能存在问题。

    楼喻倒不觉得杜芝会叛国,只是杜芝的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很容易被人利用。

    他想了想,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他懒得管杜芝如何,他没义务为一个成年男人的生死负责。

    杜芝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轻易入局。

    夜幕再次降临。

    霍延携一身寒凉入帐,低声道:“阿巴鲁对骨突王有杀心。”

    他在榻前停步,静待身上寒气散去。

    楼喻轻笑:“果然。”

    一个好战的、享受杀戮劫掠的人,又怎会甘于在草原上碌碌无为?

    从一开始他放狼群袭击使团,就已经在布局了。

    表面上看,他只是在表明自己反对议和的立场,轻狂而放肆。

    实际上,他应该是想利用使团成事的。

    楼喻想到了,霍延也想到了。

    “殿下打算怎么做?”

    楼喻笑道:“那你觉得,骨突王知不知道阿巴鲁对他有杀心呢?”

    阿赤那德就是杀掉前任才当上骨突王的,他对这种戏码应该不会陌生。

    阿巴鲁和他是同一种人。

    同样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只是,阿赤那德已经老了,他打不动了,他内心更偏向议和。

    这完完全全违背了阿巴鲁的意愿。

    阿赤那德成了阿巴鲁建功立业的绊脚石。

    父子又如何?

    草原的王庭哪里有亲情可言?

    楼喻甚至可以大胆推测,阿赤那德之所以拖延议和,就是在等阿巴鲁出手。

    而阿巴鲁,同样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这或许就是骨突王一直态度暧昧不明的原因。

    议和使团不过是两方斗法的工具。

    霍延道:“阿巴鲁若成事,应该会将杀死骨突王的罪名嫁祸给使团,他再借为父报仇之名,攻打大盛。”

    这么一来,一切事由就都能说得通了!

    楼喻陡然坐起靠近霍延。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毫厘。

    “那么霍二郎,依你看,乌帖木能不能成事?”

    霍延屏住呼吸。

    世子殿下轻浅的呼吸落在他鼻端,拂动的温热留下细微的痒意。

    万籁俱寂,却又声震耳鸣。

    震的是胸腔处压抑不下的狂跳,鸣的是心田内喷薄而出的炙热。

    脑子刹那空白,哪里还听得见楼喻的问话?

    他怔然凝望着,情不自禁低下头。

    楼喻却已躺回榻上,翻身用被子遮住半张脸,闷声道:

    “睡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