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半生念想-《满城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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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苏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日子,傅云宪一直在接济着许霖。
许霖何许人也?本名洪翎,洪兆龙的亲生儿子,洪锐的异母兄弟,当年傅云宪做伪证令洪锐枉死狱中,也就算是跟这姓洪的一家结下血海深仇了。想他许霖在君汉潜伏多日,心心念念就想找出傅云宪的犯罪证据为兄报仇,甚至最后不惜断指相搏,其情可悯,其志可嘉,哪有如此轻易释嫌的道理?他倒不是还记恨着许霖差点给自己注射海洛因的事儿,他心宽得很,只是不愿意这么一个人还留在傅云宪的左右,就跟在身边安置着一枚定时炸弹一般,随时有性命之忧。
于是趁一日两人刚刚完事儿,傅云宪倚在床头满足地抽烟,许苏翻身跨坐在傅云宪的身上,把脸贴向他的胸口,使劲擦蹭,黏黏糊糊的像只乖顺的猫,嘴里轻声叨念:“叔叔,我有话说……”
小东西比往常主动,傅云宪的兴致又起来了,掐了烟,粗声一笑:“怎么,还想要?”
“不,不是……一会儿再要……”许苏能感觉出傅云宪的性器又有抬头之势,赶紧说,“我是想跟你说件正事。”
“你还有正事。”傅云宪显然不信,但也稍作了正经之色,抬手一扶许苏的腰,让他能够坐正一些,“你说。”
“那天你弟弟跟我说,你让他去机场接许霖,他还说,你常去日本看望许霖,他学成回国,你还托朋友给他介绍了工作。”他见傅玉致最近行事鬼祟,当他面接个电话还得背过身去,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愈发生疑,于是以言挟之,以利诱之,总算得知原来对方是在招待许霖。
“这臭小子不靠谱,”傅云宪皱了皱眉,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倒怪傅玉致多嘴,“许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他哥的事情我有责任,照顾他是应该的。”
“应该?你上回替他挡子弹救了他一命,该还的早还清了,哪里还有什么‘应该’?”脸上高潮的红晕尚未褪去,许苏作咬牙切齿状,一双眼睛倒仍水淋淋的,“反正他一直想要害你,我就是不喜欢他。”
“那次是子弹不长眼睛,”傅云宪看来不愿意就这话题作深入交流,脸上微露不耐烦之色,“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儿别管。”
傅云宪这话倒也不是纯敷衍。许苏跟嗑了保鲜剂似的,明明三十而立的年纪,却与十七八岁的模样全无变化,可能还是被傅云宪宠爱管了,一样也被岁月优待了。
“你说谁小孩儿,我怎么能是小孩儿呢?”许苏不乐意了,“他还想给我注射海洛因呢。”
“他以后绝对不敢了。”傅云宪抬手一提许苏的下巴,在他鼻梁上安抚地吻了吻,低声哄道,“好了,心眼怎么比芝麻粒儿还小。”
傅云宪的嘴唇离他极尽,嗓音好似烧灼的酒精,令人耳根滚烫,陶然欲醉。可惜偏偏这个时候,对方有意施展的雄性魅力,在许苏眼里,反倒成了心怀鬼胎、故意敷衍的作证,许苏不禁捻酸起来,说话就有点不着四六:“我看你是对他贼心不死。”
傅云宪也不高兴了,脸一沉:“不准胡搅蛮缠。”
反驳的话张嘴就来,许苏扬眉,一脸挑衅:“你在外头养小情儿,那我就去找别人睡觉。”
满嘴尽是荒唐之词,傅云宪的脸色终于变了。
许苏心里咯噔一下,后怕地往后缩了缩。他一贯色厉内荏,傅云宪真翻脸了,他也害怕。他怯怯望着对方,尽量说服自己不先告饶。
半晌过后,傅云宪居然没生气,反而笑了:“女人么,你还硬得起来?”
这两年身体与心理同起的变化只有许苏自己知道,他以前看《花花公子》看苍老师,还能心痒难耐,这两年却是完全不行了。他从最开始的为取悦傅云宪不得已而为之,已完完全全发展成乐在其中,身体一碰即起反应,想控制都控制不了。男人最了解男人下身那点欲望,所以傅云宪关于他“硬不起来”的这个判断,完全没错。
话虽不错,但听得人来气,许苏决定挑衅到底:“谁说要睡女人了?”
“行,你想试就试试。”傅云宪显然已经认定了这小子是胡搅蛮缠,直接将许苏掀下自己的身体,下了床,去向浴室。
“哎哎?不做了?”许苏光溜着身子,冲人嚷。
傅云宪头也不回,浴室里水声渐起。
没能把人留下,许苏悻悻躺回床上,试图细想一下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好让自己心平气和。哪知却是越想越生气,简直九万里风鹏正举,气性大到能把人直接刮跑。他承认自己过去确实挺能给傅云宪惹事儿,所以这两年收心养性,再没多添一个乱子。可恨对方还是只把自己当小孩儿,无论多大的事情从不跟他打个商量,说好听了是不上心,直白点就是存心隐瞒。
许苏心说,呸,我对许霖的人品不放心,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老王八蛋。
所以,跟谁吵架不是吵,他痛下决心,就要找个人来激一激傅云宪,既能扬眉吐气又兼得傅云宪日后的重视,真是一箭双雕。
打定主意之后,他就去找白默打商量,诉求非常明确,要白默从他手下的男模里给他找一个高大、英俊又威猛的,当着傅云宪的面,陪自己做一场戏。
没想到白默这小子是个怂包,一听他的来意,立马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敢。白默听信外头的讹传,认定傅云宪跟黑社会过从甚密,动不动就能把人套麻袋扔河里,所以就算许苏声明自己只是演戏,他也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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