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晋江独发-《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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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殿下已经醒了,哭着正在找端阳夫人……”这是太医焦急的声音。
谢怀章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将容辞紧紧锁在怀里:“你听话……”
“夫人……呜呜……娘,娘!圆圆疼……呜……”
容辞用力的摇头,听着里面圆圆的声音越哭越无力,开始还记得叫夫人,后来难受的紧了就一声声的喊着娘亲,那声音让容辞想起了他还是个婴孩的时候,时时粘着自己,每次见不到人也会又哭又喊,吵着找她。
可那时候圆圆的声音是中气十足的,吵得人耳朵疼,现在他生了重病,本能的想找最为依赖的母亲陪伴,却连哭喊都透着虚弱与沙哑,她身为母亲与他只有短短数尺之隔,可偏偏被拦在门外连面都不能见,这种痛苦真是与剜心无异。
容辞的脸被迫贴在谢怀章胸前,全身都动弹不得,只得紧抓着他的衣裳哭着哀求道:“二哥……二哥……我求你了,放我进去吧,儿子在叫我……我就看一眼……”
谢怀章此时便如同铁石心肠一般,对儿子的哭声和容辞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用再坚定不过的语气重复:“阿颜听话,先离开这里,咱们的孩子会好起来的……”
自己的孩子奄奄一息,容辞怎么可能听话,她用尽全力挣扎无果,眼泪却已经将谢怀章的衣襟弄湿,她的努力在谢怀章这里没有半点效果,渐渐便控制不住情绪,一边痛哭一边像疯了一般挣扎,双手握拳在他胸前胡乱的捶打:“谢睦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让我去看看他,你走开啊!!”
她失去理智,情急之下喊出的竟是两人初见时他所用的化名,谢怀章的眼睛瞬间泛红,好似是有水光闪过,但面上仍然如旧,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谢怀章将她死死地摁在身前,容辞便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下,他刚刚一直在圆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穿了一件家常的长衫,即使出来也没来得及添衣,容辞恼恨之下并没有留力,不过一会儿就尝到了血腥味,可谢怀章就像没有知觉似的纹丝不动,就这样任她打骂呵斥。
反倒是容辞察觉到咬伤了他,怔怔的松了口,浑身像是瘫软了一般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接着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谢怀章心中又何曾好受半分,他开始还顶的住,后来察觉到怀里的女子虽不再挣扎,却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像是上不来气一般全身打起了摆子,开始剧烈的喘息了起来,他的脸色便狠狠一变,当即在容辞后颈的某处一按。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瞬间浑身一软结结实实的倒在他手臂间,谢怀章将她打横抱起,听着室内圆圆微弱的哭喊声,还是狠了狠心,抱着容辞去了正殿。
刚才的一切被顾宗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内,他低垂着头颅,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前世今生就像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让他浑身透着彻骨的寒冷,他想着容辞对皇帝那有些耳熟的称呼,想着两人紧紧相拥时的自然,直到想着她对太子宛如亲生一般的疼惜爱护时,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了他即使重活一世都不忍回想的前尘往事。
——他的妻子竟然这样喜爱孩子吗?他为什么从未察觉过?
——对了,是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与任何一个孩童相处过,明明……明明他们之间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那孩子又在哪儿呢……
谢怀章将容辞抱去了自己所居的寝殿,这里离圆圆的房间隔得不算远,但又不至于近的能传染病气,他将她安置在龙榻上,对紧跟而来的赵继达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她。”
赵继达已经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最清楚容辞在谢怀章心里有不亚于皇太子地位的人,也知道看护好许夫人,与治愈太子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一般无二,便恭敬的应了是。
谢怀章又环视了殿内的众女官内侍,冷声道:“你们好好伺候端阳夫人,但绝不许她踏出此处,若是看护不利……她走出寝殿一步你们就要领十板子,两步就是二十板子,若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她一人,由着她跑出去见到了太子,便直接打死算完,朕再另挑听得懂话的人与夫人使!”
谢怀章不会故意吓唬人,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他这话一点不像玩笑,吓得包括赵继达在内的人出了一身冷汗,都忙不迭的跪在地下道:“谨遵圣谕!”
皇帝勉强放心,最后碰了碰容辞的脸,便去偏殿守着孩子去了。
谢怀章下手自然有数,正正好能令容辞睡上一晚又不伤身体,第二天容辞满头是汗的从噩梦中睁眼,首先入目的就是满眼的明黄色,身下的床能容六七人,被子上绣着再显眼不过的五爪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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