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皇后之五-《千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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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培培瞧见江仁正与她说着话,中途跑去找何子衿献殷勤,脸都绿了!何培培一把抢回刚刚给江仁的红枣,转手就塞给沈玄,恶狠狠的说,“阿玄跟阿绛路上吃,一个都不准给江仁!”又气乎乎的诅咒江仁,“你敢吃我家的红枣,晚上满嘴牙都要掉光光!”

    江仁摸着被阿念掉过的手背,喊何培培,“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生气了!”

    何培培白眼,“我才不会跟马屁精生气呢!”死马屁精!

    江仁还在那儿臭贫,“下回我马屁你还不行嘛。”

    江顺实在受不了他这儿子,一把将江仁拎到车上,再把沈玄沈绛抱车上,令江氏也上去,辞别何家人,回家去了。

    江仁推开车窗还喊呢,“子衿妹妹、培培妹妹,下次我还来找你们玩儿!”

    沈玄朝何子衿挥挥手,“何家祖母、姑妈、姑丈、三姐姐、子衿姐姐、阿念、阿冽,你们回去吧,天儿还冷呢。”

    江顺挥起鞭子赶起马车,内心默默:儿子的智商好像不太高哦~

    送走江氏一家,转眼便是秀才试。

    秀才试后,何家收了两份帖子。一份是陈志中秀才的摆酒帖子,另一份则是碧水县近年来最年轻秀才何洛同学的宴客帖子。

    何子衿悄与三姑娘咕哝,“估计吃完这秀才酒,接下来就是定亲酒了。”

    两家的秀才酒都很热闹,莫欺少年穷,何况少年半点儿不穷,如陈志能在十九岁上中秀才,比何恭当年还要年轻好几岁,更遑论何洛这十五的,他大概是碧水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了。大家都说何洛家祖坟的位置挖的好,旺子孙。

    这两家摆酒,亲戚朋友能去的都去了,热闹的紧。

    尤其陈家,陈姑丈大手笔的摆了三天流水席,若不是陈志拦着,他非要请俩戏班子回来唱两天戏不可。就这样,陈姑丈也多了个毛病,如今一说话,开头必然是“子曰”,反正是没有子曰简直过不了日子。

    而且,陈姑丈还出银子给县里修路,就为了在县志上记一笔。主要是,他孙子陈志中了秀才,县志上必有其名的。陈姑丈如今大把银子赚着,衣食丰足,也就求个名儿了,还特别要求在县志上写一句,秀才陈志之祖父。可见陈姑丈对于长孙中秀才之事多么的欣喜了。

    陈家有财,陈志有才,先时因未有功名,陈志方一直没有说亲,如今一朝秀才得中,给陈志说亲的人竟比给何洛说亲的都要热闹三分。

    由于两家说亲的人太多,还一度跃居碧水县八卦热门榜,今日说陈何结亲,后儿个说陈李结亲,大后个儿又不知说啥了,反正这二人的桃花运哪,让诸多年轻人眼热的很。秀才功名到手,且俱是年轻人,家世也不差,两人一时间也成了碧水县的热门人物,端看哪家姑娘有福气嫁过去呢。

    何子衿从未想过,这两人的姻缘能与自家扯上什么关系。

    可似乎,何洛时不时的就喜欢来何家,或是送些东西来,或是来跟何恭请教学问。天地良心,何恭同学多年于秋闱无所斩获,何洛这借口用的,当真不咋地。

    不光何洛来,连何志也时不时的过来。

    何家,何老娘何恭素来不是会多想的人,何冽年纪小,但沈氏素来机敏,何子衿乃脑补达人,阿念身体里住着只老鬼,这三人可不是瞎子。

    一日,在与三姑娘一并绣花时,何子衿就悄悄的问了三姑娘。

    三姑娘叹道,“女人最金贵的日子就在此时了。”

    这一看就知三姑娘自己心里门儿清的,何子衿悄声问,“三姐姐,你喜欢哪个?”

    “你觉着,他们哪个会娶我?”三姑娘望向何子衿,眸光清湛,叹道,“子衿,你以后也得记住。男人要是诚心,会正经找媒人过来提亲,而不是这样鬼祟含糊着。不然,如总来咱家的这样的男人,不过是想占些风流便宜罢了。”

    何子衿稍稍放心,“我就觉着不大对,阿洛哥以往偶尔也会来的,只是不若现在来的殷勤。阿志哥以往可是鲜少来的。”这事儿,要搁何子衿上辈子生活的年代,简直不算个事儿。可此时此际,却是一桩大事的,何子衿又是个好打听,她问,“三姐姐,他们跟你表白了没?”

    三姑娘疑惑,“表白?”三姑娘是个机敏人,不待何子衿解释啥叫“表白”,她道,“你是说他们有没有把话跟我说开?”

    三姑娘道,“要是他们肯说开,我早叫他们滚远点别来了。”偏生这两人啥都不说,面儿上一片太平,只是来来走走的总要跟她说上两句话。三姑娘简直不胜其扰,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躲在屋子里不露面儿罢了。只是何家毕竟不是大户,没那么多仆人可使,基本上来了人就直接时来,时有躲避不及,还是要碰面的。

    何子衿问,“三姐姐,你对他们有没有意思?”

    “你是不是傻了?”三姑娘一指戳到何子衿额角上,道,“现在多少好人家要给他们说亲,难道能轮得到我?既没这个可能,何苦去出这个风头,倒招人眼。何况,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倘名声坏了,后半辈子甭想过好。”何况何洛陈志现在是碧水县的知名人物,倘人留心,何洛陈志不过是给人说声风流罪过,她自己一辈子得搭进去。三姑娘躲还来不及,怎会真与那两人有什么联系。

    何子衿道,“那咱们得想个法子叫他们知难而退。”外头人可不是瞎子,叫人说出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可就不好了。

    三姑娘道,“我原想着,要他们再来,我就跟姑祖母说一声。”

    何子衿知三姑娘为难之处,事关三姑娘本人,三姑娘再不好自己去说的,何子衿道,“这话三姐姐怎么好开口,我私下同祖母说吧。”

    三姑娘一笑,“那也好。”

    何子衿便私下跟何老娘提了,何老娘却以一种“你脑子没病吧”的眼光盯着何子衿看半日。何老娘道,“别成天胡说八道!有空多养两盆花,等天儿冷了还能卖个好价钱!”何子衿跟贤姑太太在一起久了,早便喜欢养些花草,拿来薰屋子是极好的。前几年她养的绿菊,还卖出过大价钱哩。本想叫何老娘追加点投资,可何老娘这属周扒皮的,只进不出。凭何子衿如何巧舌如簧的向何老娘描绘发财的场景,何老娘也没动摇。何老娘是个抠儿的,沈氏不愧与何老娘是婆媳,沈氏对孩子吃穿上不小气,但也是个节俭的性子,不可能拿钱叫六七岁的孩子去养花啥的。至于何恭,她爹倒是好说话,奈何被她娘管的严严实实……于是,何子衿只能自己慢慢的养来着。

    何子衿也不贪心,除了一些日常喜欢好活养的茉莉月季之类,只要一开花就能拿来薰屋子,但这类花便宜,也卖不上什么价。何子衿养来卖钱的就三样,菊花、腊梅、水仙。

    前几年花有限,不过是零碎的每年卖个三五盆,就这样,何子衿也要先跟家里谈好卖花的分成,总不能叫她一两银子不得。何况,家里都不肯给她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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