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皇后之十九-《千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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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挺想跟去的,只是看这情形,子衿姐姐根本不会带他去,他憋了憋,就没说要去的话。何冽问东问西,“姐,你什么时候去?能不能带我跟阿念哥?到时瞧见州府有什么稀罕物儿,可得买些回来。”何冽巴啦巴啦的问了一堆事儿,他话还没说完,一捂肚子,跑出去撒尿,何老娘喊一嗓子,“尿院里菜地,沤肥!”
何子衿说,“祖母,阿冽可七岁了,甭成天叫他随地大小便成不?”
何老娘一撇嘴,“瞎讲究!”却还是接受了何子衿的意见,又朝外喊一嗓子,“乖孙,尿尿桶里吧!一会儿再浇菜地!”
何冽在外应一嗓子,“尿完了!”
何老娘十分自得,“我家乖孙,就是俐落!”
何子衿也不知老太太瞎得意个什么劲儿!
一家子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九月初何子衿三姑娘去州府的事儿呢,陈大奶奶便大呼小叫的找了来。陈大奶奶一进门儿,既不给何老娘请安,也不与沈氏寒暄,更不顾还有孩子在场,劈手就去抓挠三姑娘,嘴里骂道,“你个克父克母的小蹄子!好毒辣的心计!我大妞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何老娘说三姑娘手脚俐落随了她,其实还真有些道理。陈大奶奶疯疯颠颠的进来撒泼,直扑三姑娘,三姑娘正坐椅子上听何老娘何子衿说相声逗乐,一见陈大奶奶扑来,身下一矮就自陈大奶奶腋下逃了出去,陈大奶奶用力过猛一下子将椅子扑翻。沈氏怒拍着茶几,喝问,“大嫂子!你疯了不成!这是来我家做甚!”
陈大奶奶目眦欲裂,恨不能咬死三姑娘的模样,大嚎,“我就是疯了!这狐狸精把我大妞吓傻了!我跟她拼命!”
三姑娘冷笑连连,“要真傻,你还心来拼命,你是把咱们都当傻子了吧。”
陈大奶奶自地上爬起来,追着三姑娘就要打,三姑娘往外跑去,陈大奶奶身边一个丫环还要拦她,何子衿抄起碟子里的熟透的大红柿,兜头就砸过去,直砸得那丫环一个趔趄,脸上柿子开花,淋了一头一脸的柿子汁水,何子衿过去拽住这丫环头发就是两个耳光,“你再动手试试!”陈大奶奶发疯,好歹是陈家的大奶奶,如今陈家丫环也敢在何家打人了!何子衿指挥阿念何冽,“先给我打她!打完捆起来!”
陈大奶奶只顾往外追打三姑娘,哪里顾得上这小丫环。何子衿跑出去,她天天练健身拳,当初一个人就能把五婶子干翻,说句良心话,陈大奶奶在家养尊处优,还跟不上五婶子的体能呢。何子衿刚要给陈大奶奶些好看,三姑娘从厨房出来了,三姑娘可不是何子衿这种用拳脚解决问题的人,她手里抄着一把菜刀,对着陈大奶奶的脑袋就飞了出去,陈大奶奶再发疯,菜刀还是认得的,她嗷的一声惨叫,动作又慢,那菜刀打散她高高梳起的朝天髻,接着往后飞去,落到地上,倒是没砍下陈大奶奶的头来。但就这样,陈大奶奶也吓傻了,三姑娘一看菜刀失手,接着又从腰里抽出一把雪雪亮的剔骨尖刀,冲着陈大奶奶就扑了来,喊道,“先捅死你,我再给你尝命!”
陈大奶奶这没用的,钗环掉了一地,腿也吓软了,眼瞅着就要瘫。何子衿也不收拾陈大奶奶了,拽她一把,道,“还不快跑!”
陈大奶奶此方如梦初醒,哭嚎惨叫,披头菜发,连滚带爬的逃出何家。
三姑娘转身去看两个随陈大奶奶来的小丫环,冷冷一笑,“主子逃了,正好拿狗腿子来练练刀。”
那两个丫环其中一个已被阿念何冽打一顿捆了起来,另一个瑟瑟发抖,见三姑娘要杀人的样子,哆嗦半日,连句分辨的话都说不出口,两眼往上一插,袅袅娜娜的便晕死了过去。
陈大奶奶突然来发疯,实在把何家一家子气个好歹,陈大奶奶自己个儿跑了,两个丫环却是留在了何家。何老娘怒道,“都给我捆起来扔柴房去!老娘这般忍让,这些畜牲就以为老娘好欺负!”
何子衿道,“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算了!”
何恭先劝老娘,道,“娘就是生气,也不至于为这种人生气,您气坏了身子,担心的还是儿孙。”
何老娘怒火难消,将榻边儿上放茶盏的矮几拍的呯呯响,道,“我要任着生气,早气死了!”
“祖母先别气,为那等浑人,也值不当生气。”何子衿道,“一个个的,就是看祖母和姑祖母好脾气,便没个消停了!翠姐姐,你去铺子里,找小福哥,把这事儿跟小福哥说一说,叫小福哥去找姑祖父!告诉姑祖父,倘没个说法儿,以后我们两家就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翠儿忙跑去找未婚夫了。
陈姑丈因多年无子的二儿子喜获双生子,正为自家人丁兴旺乐呵儿呢。这会儿快中秋了,寻常人情交际便交给几个儿子跑出去打点关系。陈姑丈在铺子里转转,瞧一瞧生意啥的,听身边儿管事说何家下人有事来回禀,陈姑丈还寻思,什么事儿呢。
因近中秋,陈姑丈还沾沾自喜的以为何恭要请他这姑丈吃酒啥的。何家是老妻的娘家,且这家人不差,认真有几门不错亲戚,这年头儿,姻亲故旧的,就得关系多,才做得起生意来。陈姑丈素来很给何家面子的,便令人叫了小福子进来。
小福子一五一十的将事说了,就是前天那蛇自合欢树上掉下来砸陈大妞身上的事儿,小福子因是赶车送阿念去看田地,也是跟在一干孩子身边瞧的真真儿的。小福子也不是笨人,道,“实在是陈大姑娘误会了,我家表姑娘怎会带蛇在身上,表姑娘是看那蛇掉陈大姑娘身上,陈大姑娘又害怕的很,就去帮着抓住了。表姑娘一片好心,贵府大姑娘不知为何,张嘴就骂我家表姑娘是狐狸精,还说这蛇是表姑娘带去的,实在不知所云。”小福子是何恭的亲随,何恭出去拜师访友都带着他,也学了几句文绉绉的话儿,“原就是姑娘家拌嘴,贵府大姑娘骂的太难听,表姑娘就把蛇又扔回她身上去了。其实,就是吓她一吓,终是将蛇捉了去。昨儿晚上,家里吃的炖蛇羹。就为这点事儿,我家是没放心上的,今儿下晌,贵府大奶奶便张牙舞爪的去了家里,一句话不晌的就要打死我家表姑娘,还带了两个丫环做帮手,主仆三个在家里打骂不休。我们太太气的了不得,叫小的来跟姑老爷说一声。太太说……”小福子瞄一脸陈姑丈阴沉的脸,咬咬牙道,“太太还说,还说,要没个说法儿,以后就恩断义绝,不再来往了。实在是,受不得这个气。”
“竟有这事!无法无天的王八羔子,大过节的,不说去给舅太太磕头讨喜,倒背着我去得罪舅太太!我饶得了哪一个!”陈姑丈怒不可遏,对小福子道,“你回去只管跟舅太太说,我再容不得这些不孝子孙无礼!定会给舅太太一个交待!”
陈姑丈是真的气个半死,他前些天百般算计过三姑娘,把人家亲事都搅黄了,人家却帮他把他孙子给劝解了回来,孙子这就要跟许举人家的闺女定亲了,陈姑太正打算中秋厚厚的送份礼给何家。再者,也得给三姑娘些好东西,算是对前事稍做补偿。还有,陈姑丈早打上何子衿的主意,就等着何子衿大些叫老妻去亲上加亲了!他满肚子主意要两家亲近一二,不想陈大奶奶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去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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