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辛小天说道:“那倒不用,我兄弟二人今天想到万州的大牢一住。” 吉仁泰心内虽有疑惑,但想着高人做事,都是神龙不见首尾,神鬼难测,那就照做就是,于是微一沉吟说道:“大牢条件过于简陋,这样吧,我让下人把细软饮食,一起打包带过去。” 于是万州牢房里的犯人们,看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知州老爷带队,衙役们抱着崭新的红被子、雪白的枕头,还有几人端着用餐的案子,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关押重犯、死刑犯的大牢而来。 到了最里面一个牢房的门口,吉仁泰转脸向赵四说道:“打开铁锁。”赵四与几个衙役面面相觑,那赵四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回老爷,小的们忘记了带钥匙。”吉仁泰感觉今天在外人面前自己的人一直在现眼,不由得怒火上来了,大骂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养了你们一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拿!” 辛小天笑道:“不用如此麻烦了。”说着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铁将军从门上卸了下来。除了温婉见识过他这神技,已不以为奇,其他人均吓得目瞪口呆,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晚唐一菲与唐婉儿二人把万州掀个底朝天,闯入各个客栈搜人,直闹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搜完客栈酒楼,这两人又去各个人家悄悄探查,知州老爷家也没放过,悄悄地过去踅摸了一圈。不过折腾了一夜,人累马疲,还是没有发现一点儿线索。任她娘儿俩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二人放着好好的客房不住,却偏偏会住在大牢里面。 在她们到处折腾翻找的时候,辛小天与温婉二人,正悠闲地坐在万州死刑犯的大牢里面,两个牛油红烛,放在摆满酒食的案上,照得牢房里亮堂堂的,照得绣了鸳鸯戏水图案大红锦被,有一丝暧昧的气息,竟让一间牢房,充满了春光。原来这锦被,是知州夫人为儿子新婚准备的,这次无以为报,拿了出来给儿子救命恩人来盖。反正儿子尚小,以后再做,还有的是机会。 烛光下,辛小天温婉二人相对而坐,二人对视一眼,举杯饮酒。温婉心里想道:“此处虽是牢房,在我心里,可真的跟新房一样呢。若能以后天天与天哥哥举案齐眉,此生真是无憾了。” 辛小天心中却想道:“想朱逸飞把宋秋桐从天工堡带出,惹出来多少腥风血雨,自己这次一时冲动救人,不要连累凤凰堂与唐门为敌,若是如此,免不了生灵涂炭了。”想到秋桐,心下一阵甜蜜又一阵伤痛,又想:“逸飞哥哥眼睛看不见了,此刻也不知怎样了?将来秋桐会不会嫌弃他?既然他已经说了让秋桐另寻新欢,那这个新欢可不可以是自己?”一念及此,觉得大大不该,有违兄弟之义。明知不该,却又偏偏忍不住朝这上想。 二人各怀心事,酒到杯干,不一会儿,一壶酒就见了底。二人酒意上涌,复又倦了,当即并头倒在鸳鸯红被中,沉沉睡去。睡梦中,温婉伸出双手找寻,直到双手勾住辛小天脖子,身子如小猫一样,蜷缩着,挤在他怀里,感受他身上男子雄浑的气息,内心这才安定,鼻息均匀,安心入睡。 若是此时吉仁泰前来,会看到一个黑小子粘皮糖一样搂着一个白小子,拱在他怀中睡觉,定又会大吃一惊,心中直呼奇人异士,睡觉也和常人不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辛小天与温婉就向知州大人吉仁泰一家辞行,那吉祥宝昨晚已吃了药汤,尿了几次,也便了几次,浑身通畅,非要亲自来谢救命恩人。与两人一见如故,直拉着两人的手,舍不得两人离开。 不过辛小天与温婉二人深恐多呆一刻,就多一分风险,还是硬下心肠,与一家人作别了。下人牵马过来时,才发现吉仁泰在二人马上各自绑好了一包东西,透着一股子肉香,显是略表一点心意。 二人不敢耽搁,当即飞身上马,向东疾行。 沿江而下,向东而行,如一切顺利,日暮时能赶到夔州城。 夔州城雄踞瞿塘峡口,形势险要,历来是川东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夔州州治奉节历史悠久,奉节据荆楚上游,控巴蜀东门夔州,唐武德二年以信州改名,治人复县。天宝元年改为云安郡,乾元元年复为夔州。宋属夔州路。开宝中割云安县置云安军,辖境缩小。元至元十五年升为夔州路。夔州位于长江上游,历年以来是渝川陕鄂要道,水上交通繁忙,常有客货商船往来。 李白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中所说的白帝城,就是在夔州奉节。若是从夔州坐船,那便是蛟龙入海,曾然有汗血宝马,也追赶不上了。 辛小天知道昨晚没被唐一菲与唐婉儿抓到,还有一丝运气的成分。不过这样跑下去,被抓是迟早的事,只有冒险赌一把,从夔州坐船,顺流而下,形势所迫,没有别的办法。 从万州至夔州,路程较昨日为短,但山路较多,速度快不起来,山路崎岖,遇到实在难走的路段,二人就下马牵行。就这样走走停停,眼见日上三竿,路程过半,腹中饥饿,却看不到人烟。二人当即打开吉仁泰相送的包裹,里面果然是风干的牦牛肉,还有奶干,都是非常抵饿的食物。翻到下面,竟还有一叠银票。 直到薄暮时分,二人终于赶到夔州码头。夕阳如血,映得西天一边通红,江水奔流,半江瑟瑟半江红。远远看去,几个持刀带剑的人在码头上盘查上船的人,边上一人拿着一幅卷轴,不时打开与上船的人对照。辛小天当即立断,调转马头向城中而去。温婉立即调转马头赶上,二人并辔而行。 温婉奇怪地说道:“我们也算马不停蹄的赶路了,他们消息怎么会这么快?竟然能抢在我们的前面。” 辛小天说道:“说来也没什么稀奇,他们多半是通过飞鸽传书来通信息的,受过训练的信鸽,可以不眠不休的飞上几天几夜,可比我们骑马快多了。我猜那人手中的卷轴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画像,只要我们一过去,就会被捉。” 温小婉说道:“天哥哥,那你可以拿出人皮面具戴上啊,这样他们就认不出来了嘛。” 辛小天笑道:“问题就在这里,这人皮面具制作过程很是复杂,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平日行走江湖,也只会在身上藏一个,以备不时之需。这次果然就用上了。” 温婉说道:“啊,原来是这样,那人皮面具是怎么制作的呢?” 辛小天说道:“唉,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也罢,反正闲来无事,我就跟你说一下。要想做这人皮面具,第一步是要用木头或石头,雕出一个人的头像。当然,也有人喜欢用粘土来捏,这个看各人的习惯吧,不过粘土不够结实,要将捏好的头像入窑烧成陶俑。第二步是用一种白色的树胶与粉底调均匀,涂在模型上。待干透后,用镊子揭起来,便做成了最后往脸上贴的面具。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还要抛光、上色,粘上眉毛、胡须等。” 温婉听得一脸神往,看着辛小天,满眼都是崇拜的神色。 过了半晌,温婉又问道:“天哥哥,我们还是住到大牢里去吗?”在她心里,只要能和她的天哥哥在一起,就算在地狱里,也是西天极乐世界。 辛小天说道:“唐一菲不会那么蠢,今天在路上细想,多半就能猜到,我们要换个地方去睡觉。” 温婉好奇宝宝的底色又显露了出来:“那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辛小天张了张口,尴尬地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这个嘛,先保密,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骑了一会,进入了城中。这夔州城是个交通要道,又是个战略要地,常年驻扎许多军队,此时已月上柳梢头,因此街上很多酒楼都已张灯结彩,到处一片繁华景象。 这时马停了,温婉看见一个灯火辉煌的高楼,上面一块大扁,所书三个大字:潇湘馆。心中疑惑:“潇湘馆,这是一个什么所在?” 潇湘馆,这名字听着特别风雅,其实却是一个风月场所,是以当温婉问及的时候,辛小天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怕她听了不愿意来。其实他真是想多了,只要是和他一起,哪怕是下刀山,下火海,温婉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他们两个尚未下马,早有眼尖的龟奴看见了,一见二人坐骑雄俊,二人青春年少,衣饰华贵,就知是来了贵客,赶紧一路小跑上来拉着马的辔头,让二人下了马,点头哈腰的引了进去。辛小天回头对牵马的小厮说道:“把马牵进后院,好生喂养。”说着,拿出一两银票,递了给他。那小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声道谢,牵着马去了。 两人还未上楼,那鸨母就从楼上走下来相迎,正好看见辛小天给牵马的小厮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心知是来了贵客,顿时眉开眼笑的迎了下来,上去就亲热的拉着辛小天的手说道:“哎呀,怪不得今天一起床喜鹊就一直在窗口叫,我道是什么原因,敢情是贵客要上门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辛小天的手,口中赞道:“哎呀,这位公子,手是又白又嫩啊,一看就属于享福命,什么活都不用干的人啊。” 温婉见那老鸨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鹅蛋脸,肤色白腻,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犹其一颦一笑,自有万种风情,拉着自己天哥哥的手不放,顿时心中老大不乐意,脸就板了起来。那鸨母是什么人物,察言观色,立即感觉到温婉生气了,赶紧上来挽住温婉胳膊,一边媚笑道:“这是哪家公子哥儿,长得凭般俊,等下莫把我这里的头牌都拐跑了。” 她斜眼偷偷打量温婉,见她虽然手臂在自己怀里,面上却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内心不禁诧异。自己屡试不爽的一招,怎么到了这位少年这里,却一点都不管用了?她可不知温婉本来就是女孩子,兼之对她乱摸自己的天哥哥心存不满,哪里会给她好颜色? 那鸨母一边引二人上楼,一边问道:“二位可曾用过膳食?”她想着二人来得时间较早,多半还未吃饭。果然,辛小天答道:“还未曾用过。”当即鸨母将二人引入一个大房间,只见那房间陈设华丽精致,中间是一张檀木桌子,四个青瓷凳子排着围了一圈。再朝里是一张象牙床,床幔都是红色的,床上放着大红的蜀绵薄被。一呼一息之间,都是脂粉香混着檀香的香气。温婉看着那大床,想着今晚将与辛小天同床而眠,不知怎地,呼吸急促,羞红上脸,幸而戴着人皮面具,脸上仍然黑黝黝的,不见一点变化。 那鸨母一边连声的安排上茶上菜,一边说道:“不知二位公子可有相好的,我让她们过来相陪。” 辛小天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认识什么姑娘。” 那鸨母说道:“这个简单。”说完双手“啪啪啪”击掌三下,里面立即莺莺燕燕地走出十几个姑娘,个个环肥燕廋,各俱风情。 辛小天也是初次经历这种场面,顿时慌了,面对那些姑娘抛送的秋波媚眼,臊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那老鸨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没有入了眼的,手一挥,众女退下,再次“啪啪啪”三声击掌,换了另一拔十余个姑娘上来。老鸨热情推荐道:“这批姑娘好,有几个大同婆姨呢。”却见两人仍是无动于衷,不得已让她们退下。 到第五批的时候,老鸨无奈地说道:“两位公子还真是眼光挑剔啊,这可是我们潇湘阁最后一批姑娘了,再看不上就真的没有了。” 辛小天说道:“多谢妈妈了,我们只是来用膳睡觉,有没有姑娘作陪,倒是不大打紧。” 那老鸨听了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心里哪肯相信,心道:“你要是用膳睡觉,为何不到客栈去?难道是银子多了用不完,非要多花几倍的钱来我潇湘馆?多半是年轻人爱面子,两个人在一起,都端着,谁也不肯先放下架子,等下吃完饭,把他们分到不同的包间,方便各个击破。” 一念至此,当即在最后一批中指着两个年青好看的说道:“莺莺、燕燕,你们两个留下来陪客人端茶喝酒,其余人回去吧。”那两个人本来就眼馋这两人年少英俊,闻听此言,顿时乐开了花,忙扭着腰肢上来倒酒,其余姐妹虽然艳羡,但妈妈既然已经点名了,也只有恨恨退去。 两位姑娘花名一个叫莺莺,一个叫燕燕,两个长得确实都花枝招展,水灵白净。莺莺看上了辛小天,倒完酒后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举着酒杯喂酒。辛小天哪里经过这场面,当即面红过耳,手足无措,说道:“你过去坐凳子上,好好陪我们吃就好了。”莺莺顿时撒起娇来:“不嘛,不嘛,那青瓷凳子又冷又硬,那是硬座,你的腿软软乎乎的,那是软座,当然是软座舒服啦。” 这边温婉却恚怒起来,起身上前抓住那莺莺臂膀,将她提起便朝凳子上一放,娇声说道:“叫你好好坐着吃饭,干嘛还死皮赖脸地朝人家怀里钻。”原来她一生气,自然就用上了内力,竟轻轻松松地将人提了起来,像老鹰抓个小鸡崽一样毫不费力。 那莺莺心下诧异,一是这黑小子怎么力气如此之大,二是他为何说话却如此娇娇滴滴。一转念想道:“是了,他定是怪我厚此薄彼,内心不快。”一念及此,当即娇声笑着:“哎呀,这位公子好大的手劲,把人家都弄疼了啦。”说着挽起衣袖,露出一条藕一样的胳臂,上面确实被捏红了。她一屁股坐在温婉的大腿上,说着:“我不干,你太粗暴了,你帮我揉一揉。”温婉无法,只得用一只手在那红印处揉了几下。莺莺趁机往她怀里靠去,却被温婉一脸嫌弃的推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