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强吻事件-《与沙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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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旦和林汉离开喀土穆没几天,曹松拉着小伟来到青尼罗河和白尼罗河的交汇处。
小伟在两天前突然提出要离职,曹松和陈永生一起劝了一次,未果。于是,隔了两天拉着他来到兄弟们的老地方谈心。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坐在车上,没有下车。
曹松问:“真下决心了?你这才来了一年啊,就赚够钱了?”
小伟有些拘谨地说:“我考虑很久了,苏丹是补助高,赚钱快,但我回去也能慢慢赚钱。我回石家庄,房价比北京低,没有你那么大压力。”
曹松说:“苏丹环境太艰苦?扛不住了?要么你先回去休个假?实在不行我和旦哥商量商量,给你换个国家?”
小伟说:“也不是扛不住了,我早就习惯外部环境了。去年骚乱时我一个人藏在机房地板下面快被吓死,也没崩溃。”
曹松想了想:“你在这边有发展空间啊,苏丹业务发展这么好,你更年轻,过两年我回北京娶媳妇去了,你先接替我,今后的发展空间更大。”
“松哥,我没想要那么大发展空间。”
“你找到下家了?”
“没有,我回去休息两个月再说。”
“哎,兄弟,你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没有?别一时冲动,盲目的走了,将来后悔。”
小伟不再拘谨,变得坚定起来:“松哥,我不会后悔的。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越来越知道我不想要的是什么!”
曹松问:“你不想要的是什么?”
小伟决然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我不想要继续在海外过这样没有私人时间的生活了!就像早几天半夜两点钟你们敲门叫我去开老钟召集的会,我睡死了没醒来第二天被老钟批了一顿,问我为什么不参加会议?你们都习惯了开个会不提前发会议通知,半夜两点来敲门叫?我睡死了没听见不行啊?还有,星期六例行不休息,星期天还非要一堆人坐在一起看‘亮剑’,有什么好看的?”
“苏丹竞争压力大,老钟是太着急了,我们没必要不爽领导啊!”
“我没不爽领导!不只苏丹,在公司哪里都是这样的吧?我能理解老板说的‘伟中’是后来者,我们必须把别人用来喝咖啡的时间用来加班加点才可能赶得上。但是,松哥,人各有志,我不乐在其中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曹松知道多说无益了,发动了车:“走,我俩去北京餐馆弄点二锅头喝去。这样吧,你再坚持多干两个月,帮我撑过这段时间再走,怎么样?”
晚上,曹松给钱旦打电话,通报了小伟要离职的事情。
钱旦不甘心地说:“我有必要给他打个电话,再劝劝他吗?”
曹松说:“我觉得意义不大,旦哥,他说他特地等你们回埃及后才提离职,就是怕你们当面劝他,他会扫了你们面子。”
钱旦叹口气:“好吧,人各有志,在‘伟中’工作就好像两口子过日子一样,我们喜欢公司这个调调,就能乐在其中,一直干下去。不喜欢公司风格的就会从骨子里觉得别扭,总是会想离开。我在苏丹的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中国人迟早要走的,赶紧培养本地员工吧!”
钱旦和林汉回到开罗没几天,地区部的本地员工阿马尔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做客。
阿马尔是个27岁的埃及胖小伙,在地区部软件服务几个帅丑不一、性格迥异、家庭背景各不相同的开罗青年中,钱旦最喜欢的就是阿马尔。他既忠厚、实在,又敏感、聪明,还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这一年来他先是去马尔代夫出差支持“伟中”在当地建设的一张“3g”网络,获得了项目组的高度评价;从马尔代夫回来以后又去了苏丹出差,去了不久钱旦就听说,在他们苍蝇纷飞、仅供应中国菜的喀土穆食堂里出现了一位忠实的阿拉伯食客,一打听名字,正是阿马尔。
地区部的埃及员工中愿意加班的很少,有一次到了下班时间满屋子中国人都在忙碌,埃及人则纷纷收拾电脑,按时离开办公位。一位忙得晕头转向的中方主管对着他的下属叹到:“我为什么每天都加班?你为什么每天都走得这么早?”
他那位美女下属给出个灿烂笑容,“因为你是中国人,没有真主帮助你;我是埃及人,真主会给予我一切”,说完毫不迟疑扬长而去。
阿马尔也曾经问过“为什么中国人总是这么勤劳”之类的问题,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关于中国的一切,从北京天安门到新疆广阔天地,从华强北电子产品到坂田洗脚城,从计划生育到改革开放。
他常常和中国人一起加班,甚至连中文都要难不住他了。有一次阿马尔兴奋地告诉钱旦“我解决了一个中文问题”,原来,又有子公司一线的中方工程师没心没肺地使用中文来提交问题单,向地区部求助,阿马尔接到问题单后一声不吭,借助“谷歌翻译”看懂了问题,指导中方工程师解决了技术难题。令钱旦既开心,又有几分尴尬。
年初做pbc(个人绩效承诺)沟通时阿马尔一本正经地对钱旦说:“我要加一条个人承诺,今年通过汉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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