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袁绍惟恐天子逃过一劫,令文丑和罪将分伏高处两侧,见天子下车,便同时以毒箭射之……袁绍那厮,他事先还骗我和文丑,说箭头之毒根本不足为虑,只是为了引大将军来京亲自为天子施治!”颜良惨然道:“而罪将事后才知,那箭毒几近见血封喉!两箭齐发之下,王越为天子挡下了文丑那一箭,而罪将箭术稍逊文丑,后发而至,却是射中了天子肩头……罪将才是那个真正的弑君凶手!” “好一个猪狗不如的袁本初!”南鹰双拳握得“咔咔”作响,狂叫道:“本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罪将该死,当年一时糊涂竟铸成如此大错,如今却已经是悔之无及!”颜良再次以首抢地,甚至流出了愧悔的泪水:“请大将军下令,将罪将凌迟处死,以慰先帝之灵!” 堂中,瞬间陷入了死寂。 颜良却是自知,这个天大的秘密一旦揭开,自己便已经是十死无生。然而,刺驾阴影实已困扰了颜良多年,已到了如鲠在喉的地步。他一生杀人无数,从没有半分犹豫,却始终对刺杀天子一事而耿耿于怀,尝从先帝寻他索命的恶梦中惊醒,更时常对先帝死后的天下大乱而扪心自问,这教他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投入南鹰帐下?天下间谁不知道,南鹰不仅是先帝无可替代的心腹爱将,更是先帝情同手足的皇族兄弟?而南鹰更是为了先帝甘愿赴汤蹈火……道出了真情,他却仿佛卸下了一块心头巨石,即使明知将死,却也落得一身轻松自在。 “好一个颜良,本将真是小看你了……”良久之后,颜良才听得南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便听到南鹰起身、缓缓行来的声音,在他心跳如雷之中,最终南鹰低低的声音竟然在他耳边回荡:“敢揭此秘,足见坦诚……不过,你真以为能够杀得了天子?” “大将军,您说什么?”颜良有如无数惊雷落在了头顶,震得他眼花耳鸣,如坠梦中,他嘶声道:“天子,天子他……” “你刚刚不也说了吗?本将是大汉一等一的神医,天子有那么容易驾崩吗?”南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臀上,喝道:“还不给本将滚起身来!” “是!是!”颜良虽仍是难以置信,却也知南鹰绝不可能以先帝的安危来与自己说笑,他蓦然生出绝处逢生的狂喜,一骨碌爬起身来。 “能够主动坦承这份弥天大罪,亦需要绝大的毅力,你做得很好!”南鹰冷峻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霎时间有如春风解冻、冰川消融:“日后,本将希望你仍有这份勇气去向天子亲自认罪……本将相信,天子会原谅你的!当然,此事尚须绝对守秘!” “是!是!罪将谢天子不罪之恩,罪将一定不负大将军信任!对了……”颜良一时间语无伦次,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脱口道:“罪将愿降,不仅愿降,罪将还愿意去说服文丑亦来归降!” 谷“好啊!既去劝降,总要准备好说辞!”南鹰从将案上拿起那份文牍,伸手递给颜良,笑道:“你且瞧瞧,这份说辞够不够份量?本将是准备要檄告天下的!” “这是……《袁逆十罪》?”颜良一看标题便是吃了一惊,再一路看下去,但见檄文所书:一罪者,值国家丧祸之际,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擅招外兵,至董卓造为乱根;二罪者,卓既入洛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三罪者,绍默选戎马,当攻董卓,而不告父兄,逼使太傅隗为贼所害,是为不仁不孝;四罪者,绍既兴兵,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 颜良越看越是心惊,终于合卷嗟叹道:“袁绍一向自诩人品高洁、处处施恩,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凭这一份讨袁檄文,便可抵十万兵马!” “其实,他岂止这点罪行?”他说着亦不由顿足道:“若非顾及先帝威仪,真该揭示他戕害天子、谋朝篡位的大罪!” “欲攻其地,先攻其心!只此十罪,便足以令袁绍万劫不复了!”南鹰从容道:“颜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吧?袁绍已经完了!就在日前,高览在张颌的劝说下,已经投向曹操。而袁绍手下可堪一用的大将,除了正在养伤的文丑外,便只有麴义和朱灵二人而已!麴义也就罢了,而朱灵嘛……” 他微笑起来:“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和颜将军成为同僚了!” “朱灵?他也要归降大将军了吗?”颜良面露惊色,突然猛省道:“对了,是因为公孙瓒!!” “颜将军果然厉害!”南鹰一拍颜良肩头,大笑道:“不错,就是因为公孙瓒!” 中山郡,蠡吾县,袁绍军前线大营。 看着手中的书简,朱灵那张瘦削狭长的面庞上阴睛不定,他在将帐之中踱了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叫道:“来人啊!擂鼓聚将!” “嗵嗵”鼓声之中,一员员袁军将领迅速赶来,鱼贯行入帐中,静听主将号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