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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这样，整整三天了！圣菲利普城堡依旧屹立不倒!

    不过能忍耐到这个地步，也快到人类的极限了，一双眼睛肿的如同桃子那样，用尿沾过的布块遮住口鼻却依旧止不住咳嗽，本来漂亮的脸蛋满是烟毒的清黑，强忍着跟着观战着底下点火的敌军，谷莫衣实在是忍不住，再一次期盼而又绝望的问着。

    “军总!援军，咳咳……，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呢？”

    本来这两年重新包养的甚至有些变白的脸庞又是重新染上了战火留下的尘痕，甚至几道伤口被毒烟熏得都化了脓，向下流淌着脓水，不过黄得功的气势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披坚执锐直入几十万贼军中那样，刀劈斧刻的好似雕像那样向下观望着，听着谷莫衣的问话，他的神情连微微变化一下都没有，依旧是那么淡然的哼着。

    “援军快来了!再坚持坚持!”

    “可……，可真的……，坚持不下了……”

    缺氧不是依靠训练与意志可以战胜的，真的已经到了极限，颤抖的声音中，谷莫衣也是依靠着城墙缓缓倒了下去，听着扑腾的声音，黄得功是终于忍不住微微偏过了头，不过仅仅一两秒，他却依旧是再一次死死的盯在了战场上。

    其实下令撤退的命令一个月前已经通过快马传达到了，而且其实这些海外的殖民地对于帝国来说，也是可抛弃的棋子，就像日不落帝国大英联邦，最初五月花号抵达北美洲的五百多个清教徒，过一多半人没有熬过那个冬天，最初建立的十三殖民地也被密西西比，田纳西河流域的印第安人屠了一次又一次，其余如同西班牙，荷兰，法国等航海强国整个殖民地的人死绝也是常有的事儿，那些后世西方诸国的辉煌，也是在这种韭菜般死了一茬又生一茬的残忍血腥中孕育出来的，就算大明抛弃了马尼拉，也算是件稀松平常的的事儿。

    这也不是黄得功的故乡，他的老家和毛珏一样，在冰天雪地的辽东。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片炎热而暂新的土地，黄得功却依旧不忍抛弃，哪怕付出何等代价!

    也许是那个宁愿陪着西班牙人殉葬，也不愿意再承认自己这个大明身份的老书生触动了他吧！

    帝国可以决定放弃殖民地，可是军人却是守土有责!他们不守护这片土地还有生活在这片海外的人们，又有谁来守护？

    也许死在这儿，战死沙场，对于他这个老将来说，也是种最好的归宿吧！缺氧同样让他的大脑开始恍惚起来，那些煽风点火的法国雇佣军，米兰雇佣军似乎都在他瞳孔中慢慢消散开，本来战火纷飞的圣菲利普堡外又恢复了一点平静，斜阳将这片土地照耀的金灿灿的。

    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可在黄得功脸上，居然浮现出一股无比安详的笑容来，也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军总!军总!藩鬼居然退兵啦！退兵啦！”

    忽然间剧烈的晃动猛地让黄得功回过神来，居然是倒地下的谷莫衣诈尸了，就跟神经病那样，这丫头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兴奋的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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