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深义重-《与春同行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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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远对车宏轩说:“罐头一样起一盒,剩下的给叔叔留着。”
车宏轩高兴地点点头,去开罐头。
待车宏轩把罐头开好,妈妈也把花生米端上来,大家开始吃饭。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张大华还没到。
李思雨说:“我们边吃边等,不能傻老婆等汉子。”
古明远三角眼夹了一下李思雨:“哪里学的这么多屁嗑?都是些不三不四的话!”
李思雨笑了说:“可不是,我哥有帮朋友都是下地的,没事就来我家下五道、打掐一,那屁嗑可老了去了。像说张大华这些半拉子叫什么倔驴犟侉子,难斗半拉子,像什么四大红、四大黑之类,什么刘二爷捣蒜两耽误,老了,没事你就听吧,老母猪吃饭碗——满嘴全是词(磁)。”
古明远笑了说:“你干脆也像张大华那样吧,到小队去干活,兴许你多学些屁嗑。”
李思雨不服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只是我家是非农户,人家小队不要。”
古明远蔑视地说:“就你这小体格,即便是农村户口小队也不会要你,你能干什么呀?”
车宏轩笑了说:“别别,别斗嘴了,我们都饿了,还是边等边吃吧。”
古明远哼了一声说:“你看张大华那个小样,到小队里干活就给他三个点,小巴拉子都不够。他那个小队是最差的,十个点就是八毛钱,一天跟头把式的也就挣到两毛四分钱,何苦呢?再怎么困难家里也不差这几个钱!”
李思雨说:“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家比得了你家,当然不在乎那几个工分!”
车宏轩摆摆手说:“别别,以后我们是哥们了,互相不能把玩笑开大了。”
古明远摆摆手说:“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喝酒。”
车宏轩给大家酒盅里倒“酒”。
古明远摆摆手,偷偷拿出酒瓶,打开给每人倒上,然后用白水把酒瓶倒满,用来蒙骗车家妈妈。这个小小年纪竟然能办出这种事,着实让车宏轩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多功夫,张大华推门进来。他本来长得就黑,这一下地就更黑了,穿一身破旧的工作服,两个大眼珠子凸起,难怪好多人都管他叫老印度。
张大华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憨然一笑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古明远不客气地说:“快去洗洗你那脸,别让灰土把菜都给整埋汰了!”
张大华笑了说:“下地回来还没进屋呢就跑过来,还以为是干活,所以就没洗脸,真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
车宏轩赶快去打水。
张大华洗好后上炕,像大人一样盘腿坐好。
古明远举起杯说:“今天我们哥四个第一次喝酒,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亲哥们。”
张大华笑了说:“看来你是又想当头头啊!”
古明远放下酒杯生气地说:“这不废话!谁来当头我们哥四个今天选举产生!”
李思雨举起杯说:“那不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选我当头你能同意吗?能听我的吗?那样岂不是白吃了你的罐头、白喝了你的酒?”
车宏轩举起杯说:“无论从哪方面看明远都比我们成熟,所以带头人非他莫属。今后一切行动由明远来指挥,大家要听从指挥。来,我们共同干杯!”
几人干了一杯。
古明远觉得不过瘾,又偷偷第二次打开瓶酒,又给每个人倒上说:“一会我把酒瓶带走,千万别让大娘知道我们喝酒。”
张大华笑了说:“你这是掩耳盗铃,满屋子酒味,糊弄谁呢?”
李思雨笑了说:“反正已经进到肚了说什么都没用。”
车宏轩说:“从明天进城开始,一切行动都听明远指挥。”
古明远深沉地点点头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发布命令:我们明天每人带五块钱,我们要洗澡,还要去公园,钱要统一花。”
车宏轩和李思雨都表示同意。
张大华问:“你们要进城?”
李思雨说:“宏轩要去串门,我和明远陪他去。”
“那不行啊,集体活动我不能落下,我也得去。”
古明远说:“这次算了,没准备那么多自行车。”
张大华问:“准备几台?”
“只有三台。”
“那没关系,三个人轮换骑,后边驮一个。”
古明远说:“那可不行,不是近道,我可骑不动。”
张大华满不在乎地笑了,说:“没事,我和宏轩体格好,我们俩换班驮你。”
古明远说:“你不知道,还有三十斤稻糠呢。”
张大华说:“那也不是问题,两个人驮稻糠,然后大家换班驮人。我最少可以骑到一半,然后你们三个换班,这还有问题吗?”
古明远笑了说:“我是骑不动啊。”
张大华说:“行,你是头,你尽管坐车就是了,剩下我们三个换班。”
车宏轩说:“有我和大华就没问题!”
张大华高兴地说:“好嘞,第一次集体活动我决不能缺席!”
古明远乜斜着小眼睛说:“那不损失三个工分吗?”
大家笑了,接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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