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卓氏颇为得宠,坐在正院中的时候,却是低眉顺眼的,洛韫脚步停了下,才走过去坐下,待卓氏请安后,她说: “你不必每日都过来。” 卓氏温柔地笑:“这是规矩。” 和洛韫不同,洛韫原本的性子其实是较为张扬些的,她爱闹腾,只是后来嫁了人,将性子藏了起来,才表现得仿若甚是温和。 而卓氏,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她谨守规矩,纵使受宠,对洛韫也没有一丝不敬。 即使是对着不喜她的周茜兮,她态度也甚是平和。 时隔两月,其实洛韫也有些习惯她来请安了,见她这般说,洛韫也没再劝,只低声道:“罢了,本妃拿你没办法。” 卓氏脸上透了些红,越发低了低头:“妾身伺候王妃姐姐用膳吧。” “不必了,一同用吧。” 洛韫不是为难人的性子,卓氏待她恭敬,洛韫态度也就越发温和了些。 不过,两人刚起身,挪步到侧厅用膳,就有下人来报,周侧妃过来请安了。 洛韫朝外看了眼,遂轻笑了声:“这太阳今日恐是打西边出来了。” 卓氏低眉顺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周茜兮进来时,就见两人坐在梨木桌前的模样,她很快掠过洛韫,将视线放在卓氏身上,轻柔笑着: “卓妹妹怎得不等等本妃,好一起来给王妃请安。” 她比卓氏早进府,自称一句姐姐,也不为过。 卓氏素来是不争这些的,知晓她的话是没事找事,便只是笑了笑。 洛韫觑了她眼:“行了,你倒是赶巧,坐下吧。” 膳食被端上来,周茜兮也没扭捏,直接坐下,坐在了洛韫的左手边。 刚好端上来一分鱼汤,洛韫闻见了那味,顿时有些不适,持着手帕抵了抵鼻尖,细眉紧蹙。 卓氏和周茜兮将此都看在眼底,眸色轻闪,卓氏很快低头,但周茜兮却似好奇地问: “王妃近日可是身子不适?” 如今用早膳,时间可算不得早,若非身子不适,怎会那般晚? 但还有一种猜想,横在了周茜兮心间。 她听见洛韫说:“不过是入了春,偶觉困乏罢了。” 周茜兮脸上的笑顿觉艰难,入春困乏,那是初春,王妃这症状倒是来得过于晚了些。 她注意到,王妃几乎没碰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周茜兮连卓氏都忽视了去,她没留下多久,很快就匆匆离开。 卓氏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回去之前,低声说了句:“王妃姐姐若是觉得身子不适,不若请太医进府瞧瞧吧,左右不妨事。” 洛韫自幼就怕喝药,忒苦,因此,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挥了挥手: “本妃无事,不多担心。” 王府中,两位侧妃的恩宠渐渐持平,好似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被一件事打破。 王妃小产了。 没有丝毫预兆。 正院中乱成一片,丫鬟们白着脸进进出出,手中的端着清澈的水进去,变成一片红端出。 封煜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匆匆赶回,沉着脸,踏进正院,看见了那女子躺在床榻上,她脸色煞白,眸子仿若空洞,屋里散着一种浸入骨子的哀伤。 她似听见了动静,轻轻侧过眸子,看见了他。 只一顿,她眼角悄无声息地滚下泪珠,她艰难地抿起唇,仿若是想勾起一抹笑,最终没有成功,她说: “王、爷,抱歉……” 对于这门亲事,她不喜不愿,但她知晓,这其中王爷也算得无辜。 婚事是圣上亲赐的。 纵使他贵为崇安王,也不可抗旨,更何况,她从未和他说过,她不愿嫁给他。 他和她都知晓,如今储位之争时,皇长孙对局势有多重要。 而且,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子。 而如今,造成这般局面的,仅仅是因为她的忽视…… 洛韫闭了眼,泪珠汹涌而出,她捂脸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是在对封煜说,还是在对腹中失去的孩儿说。 封煜站在不远处,沉着脸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失态。 屋中寂静,封煜沉默地站了好久,只在转身离去时,和她说了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 身在其位,不该妄想的,都该忘记。 他不会容忍她多久的。 最后被查出,害了她腹中胎儿的是卓氏。 洛韫不信,可铁证如山,她躺在床上,看着那所谓的证据,再看向王爷紧拧着的眉头。 那一刹那,洛韫知晓,其实王爷也是相信卓氏的。 洛韫身子养好,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她原以为,这辈子最苦也不过就这般了,但后来,她才知晓,老天许是公平的。 她出身贵重,自幼深得恩宠,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皆是要还的。 洛韫再见卓氏时,她跪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短短几个月,她身形消瘦得不像样,轻咳了几声,抬头依旧如初含着笑: “王妃姐姐身子好了?” 洛韫捏着帕子,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下意识地走向前: “你、你怎这般……” 说至此,她顿时消了声。 她不信卓氏害了她,但证据摆在哪里,王爷不好再宠着她,周氏对她不会手下留情,她头上挂着罪名,处境又怎会好? 洛韫忽然想起那日她转身之际,犹豫半晌还是折身提醒她的情景。 是她自己没放在心上。 洛韫闭了闭眼,她说:“你起来。” 卓氏跪在地上,她摇了摇头:“妾身如今戴罪在身,不该起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