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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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喻掀开车帘,吩咐李树:“叫人跟杜芝说一声,停下歇息片刻。”

    李树派人去了。

    片刻后,府兵满脸气愤地回来,身后跟着骑马的杜芝。

    杜芝相貌堂堂,英武帅气,一眼看上去挺唬人的,奈何长了一张嘴。

    “世子殿下,我们这是要出使北境,不是去游玩,您别在这耽搁工夫了。”

    冯二笔怒目:“怎么说话呢!”

    “杜统领,我累了,要歇息。”楼喻半点面子不给,“你要是急的话,可以先行一步。”

    杜芝眉头紧锁,神色轻慢:“世子殿下,您一直在马车上从未下来过,还能比咱们更累?”

    楼喻面色阴郁:“圣上封我为正使,你若不听令,不如先回京城自请当这个正使,谁爱当谁当。”

    双方陷入僵局。

    严辉连忙来当和事佬。

    他先对楼喻说:“世子殿下请息怒,杜副统领心忧澹州,想早日收回失地,难免心急了些,您见谅则个。”

    又对杜芝说:“杜副统领,世子殿下乃此行正使,咱们皆听他号令,既然殿下累了,便就地休息片刻罢。”

    “哼!”

    杜芝调转马头,抿唇离开。

    这是妥协了。

    一行人就地歇息。

    冯二笔钻进马车内,问楼喻:“殿下要不要睡会儿?”

    他家殿下在庆州就够累了,又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才歇一晚就又启程赶路,怎么可能不累?

    楼喻摇摇头,他不是觉得累,他只是想在路上使用拖字诀,好留给霍延更多的谈判时间。

    歇了一会儿,杜芝终于不耐烦,跑过来问:“世子可歇好了?再不走就要天黑,赶不到城里就得露宿荒野,世子要是愿意幕天席地,我等也不在乎。”

    楼喻神色郁郁:“走吧。”

    一行人走走停停,八天后终于抵达孟州边境。

    再往北,就是风沙漫天的北境了。

    当晚,一行人歇在孟州驿馆。

    楼喻让人去请严辉。

    须臾,严辉面容严肃踏入房间,行礼后问:“殿下召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楼喻毫不客气道:“本世子乃正使,总不能连朝廷议和的条件都不知道吧?”

    说是正使,其实就是个吉祥物。

    这些时日在路上,严辉没有半点同他商量的意思。

    楼喻不喜欢被人耍着玩。

    明日就要出关,不搞清楚朝廷的底线,他还怎么议和?

    严辉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一路跋扈矫情的世子,居然还会关心议和事宜?

    当吉祥物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楼喻面色沉沉:“严侍郎几个意思?看不起本世子?”

    “岂敢?”

    严辉拱拱手道:“不知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咱们大盛的澹州城,在朝廷眼里到底值几斤几两。”

    严辉:“……”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在乎澹州一样。

    他道:“这个还得阿骨突部那边出价,咱们才好划定底线。”

    这便是托词了。

    楼喻面无表情:“你现在不跟本世子通气,等到了谈判桌上,本世子可不管你们怎么想。”

    严辉无语。

    就不能好好当一个吉祥物吗!瞎掺和什么!

    他暗叹一口气,到底不敢再瞒:“朝廷打算筹备白银三万两,粮食八千石,布帛三千匹。”

    楼喻:“……”

    真是悲哀。

    怎么赈灾的时候就拿不出这么多物资呢?

    他问:“而今骨突王退居王庭,澹州城已无主力,朝廷为什么不派兵收复澹州?”

    “殿下有所不知,桐州一战,已经让朝廷元气大伤,要是继续打下去,激起阿骨突部不满,恐怕损失更重。”

    说到底,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的怂货。

    阿骨突部都会“趁你病要你命”,大盛却还投鼠忌器。

    越是软弱,阿骨突部就会越发猖狂。

    楼喻挥挥手赶他退下。

    越往北,气候愈加严寒。

    边镇驿馆的条件很差,被子又冷又硬,即便屋子里燃了炭盆,楼喻还是觉得冷,蜷缩在床上睡不着。

    怀里的汤婆子渐渐凉了。

    楼喻望着简陋的帐顶,心中不由想着霍延那边情况如何。

    北境东部草原,又称达迩慕草原。

    这里远离王庭,有不少部族游牧于此,并非纯粹都是阿骨突人。

    换句话说,骨突王对这边的掌控力非常小,这才使得乌帖木能够躲避骨突王的追杀,混进这些族群里。

    蛮族是大盛对北方各族蛮夷的统称,本身就带有轻视之意。

    在大盛百姓眼中,北方那群只会放牧的人都是一群生痰血肉、不开化的蛮夷。

    但其实,蛮族中有凶悍暴虐的,也有温和宽仁的。

    达迩慕草原上的蛮族又被称为东蛮,他们由好几个部落混居,有些部落以劫掠大盛边境为生,有些部落只是靠放牧为生。

    霍延率部扮成马帮,从吉州边关出发,直奔乌帖木所在的部族。

    王庭一战后,乌帖木势力大损,他退回东部草原,打算休生养息,过个几年东山再起。

    他对部下道:“虽然这次没成功,但阿赤那德主力同样遭受重创,更何况王庭内部争权夺利激烈,还有南边大盛要收复澹州,阿赤那德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咱们。”

    “可是王子,咱们的战甲和物资都用得差不多了,今年怎么过冬?”部下问。

    乌帖木哂笑:“只希望庆州那边愿意继续跟咱们做交易。等休整一段时间,我再去一趟庆州,面见庆王世子。”

    要不是为了部族活下去,他是不愿再去庆州的。

    偷袭王庭不成,反而灰溜溜地逃回东部草原,实在是丢人。

    他不想从庆王世子眼中看到鄙夷抑或是其它令人难堪的情绪。

    几日后,乌帖木清点牲畜,为南下交易做打算,却听探子来报:

    “王子,部落十里外出现不明身份的马帮,正向咱们这儿来!”

    乌帖木心下一惊:“马帮?”

    难道是骨突王咽不下这口气,拼了命也要找回场子?

    “反正他们都骑着马,从南边来的!”

    乌帖木心下暂定。

    不是从西边来,那应该不是骨突王的兵马。

    他吩咐下去:“将其拦下,问清身份事由。”

    片刻后,部下回来了,还带回了这群莫名其妙的马帮。

    “王子,他们自称从庆州来,要跟您做一笔买卖!”

    乌帖木:“……”

    刚想着要去庆州找楼喻,结果庆州的人自己送上门了?

    他大步踏出毡房,迎着呼啸而过的寒风,看向大营外的一批马队。

    为首之人一身玄衣,身姿挺拔,看着好像有些面熟啊。

    是他!楼喻身边的弱鸡护卫!

    乌帖木心中稍稍一定,只要不是敌人,一切都好说。

    他迎上去,右手贴上左胸,行了一个北境的礼节。

    “霍护卫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乌帖木在大盛混得久了,这些场面话信手拈来。

    就是有时候用词不是太妥当。

    霍延拱拱手,开门见山道:“乌掌柜,客套的话先不多说,殿下命我前来,是要同你谈一笔交易。”

    乌帖木伸手:“请!”

    他暂时猜不出楼喻要跟他做什么生意,但能让楼喻专门派人过来,一定不是一笔简单的生意。

    二人并肩入了毡房。

    乌帖木让人上了马奶酒,问:“不知世子要同我谈什么生意?”

    霍延神色淡淡:“殿下可以助你夺回王庭,端看乌掌柜愿不愿意做这个买卖。”

    “……”

    乌帖木怔愣片刻,仔细观察霍延的神情,见他并非说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王庭重兵把守,我很想知道,世子要如何助我夺得王庭。”

    霍延无视他的讥笑,只道:“我此次带来了三百轻骑。”

    “噗嗤——”

    乌帖木觉得庆王世子实在太好笑了,他不会以为仅凭三百轻骑就能帮他打下王庭吧?

    会不会太过天真了?

    “霍护卫,你要是不着急,倒是可以带领三百轻骑看看咱们草原的风景。”

    霍延不为所动:“乌掌柜可知,阿赤那德与大盛朝廷议和一事?”

    “当然,”乌掌柜哼笑,“说起来,你们盛国的皇帝还得感激我,要不是我,阿赤那德会折返王庭,兵力大损?”

    “若非阿赤那德攻打大盛,乌掌柜也无可趁之机。”

    霍延目露讥色,“只是可惜了,乌掌柜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砰!”

    被戳到痛处,乌帖木拍案而起,怒道:“你知道个屁!要不是阿赤那德兵力强盛,我早就踏破王庭了!”

    “所以,殿下令我送兵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乌帖木:“笑话!三百轻骑顶个屁用!”

    霍延抬眸冷静看他:“殿下是此次议和使团的正使,咱们可以里应外合。”

    乌帖木愣住了。

    “乌掌柜真的不想试试?”

    霍延一番话,的的确确让乌帖木看到踏破王庭的希望。

    他眯着眼问:“世子为什么要帮我?他想要什么?”

    霍延:“殿下只要达迩慕草原的南部草场。”

    “什么意思?”乌帖木瞪大眼睛,“他是要我割让土地?”

    霍延气定神闲:“你若成事,得到的将是整个王庭,一块草场又算得了什么?”

    北境草原何其辽阔,一片小小的草场对乌帖木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这种感觉相当令人不爽!

    他故意挑刺:“世子未免太没诚意!就算要派兵助我,也不应该让你来!”

    而且还只有三百轻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草原的骑兵各个骁勇,哪里用得上庆州的骑兵?

    霍延神色微凛:“机不可失,乌掌柜可要想清楚。”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了。

    “朝廷会用大量钱粮换取澹州,届时阿赤那德可以用钱粮供养更多兵马,而你,什么都没有。”

    乌帖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看霍延不顺眼。

    遂粗声粗气道:“阿赤那德手下悍将无数,就算王庭生变,仅凭你那三百骑兵,根本讨不了好。”

    霍延淡淡道:“乌掌柜手下也有不少悍将,何必怕了阿赤那德?”

    “老子怕他?!”

    乌帖木嗤笑,“老子是怕你拖后腿!”

    霍延听懂了。

    他右手轻抬。

    刹那间,利剑出鞘,铮然长鸣。

    “请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os:本文科生尽力了,不要嘲笑我,否则哭给你看!(捂脸羞愧)

    ps:先注释一下昨天那章的句子。

    1【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出自《诗经·风雨》。

    意思是:风雨交加,昏天暗地,窗外鸡鸣声不息不休。在这样风雨之时见到你,心里怎能不欢喜?

    2【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出自《诗经·月出》。

    意思是:月光是多么的皎洁,照见你娇美的脸庞,我的心被深深撩拨着。

    3【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出自《诗经·绸缪》

    意思是:今夜多么美好,我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美人。(此处良人既可指男,也可指女)

    再注释一下今天的。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出自《诗经·君子于役》

    意思是:君子远出服役,该是没捱饥渴?(文中引用,是表担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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