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当时与你说了什么?”明钰好奇道。 落少安灌上一口烈酒,有些闷闷不乐。 “先是说了几件只有我自己知晓的秘事,后与我说,阿月此番若是不跟着他走……”他望着天边残月,声音沉闷。 “四年后的大年,便是阿月的死期。” “他说的太过笃定,甚至算准了日期,我无法不去信。” “我也,不敢不信。” ———“公子若不信,那敢与在下赌一场吗?” 他赌不起。 弯月皎洁,星垂天幕,青年的声音飘忽,落入脚边篝火烧的滚烫,明钰想要接住这句话,却被上面的温度烫得不知所措。 于是,话语摔在地面,变得破碎。 没人去捡,也没人会捡。 火焰缠绕枯木的声音响在这片愕然安静下来的地方,少年成名的将军无声的灌着酒,脚边堆积下空酒壶,一壶,两壶…… 将军抬起迷醉的眸子,弯月清晰投入昏沉眼眸,是将军脑中唯一清醒。 难得的,明钰没有阻拦落少安喝酒的动作。 他表面笑意淡去,垂着头,耳边是青年放下的酒壶碰撞清脆声响,弥漫呛人酒气。 脸上不再挂着笑的公子神色一淡下来,便有股生来的悲愁。 他望向还在燃烧的篝火,火舌相互交缠,宛如亲密无间的爱人在烈火包围中紧紧拥抱。 橙红暖光映在公子明眸,有些冷。 “他连生性多疑的皇帝都能忽悠……”他轻声道,说出自己都不信服的话语。 若当真是骗。 少年又是从何得知只有落少安自己知晓的事情呢? “………” 明钰没有再说话,他陪着落少安坐了一整夜。 后面的二人没有进行任何交流,却好似在逐渐熄灭的焰火声里,无声谈论了千万次。 第二日东方天未白。 将军酒已醒。 顷刻,队伍启程。 银白盔甲染上初晨曦光,青年坚毅俊郎的脸上是从昨晚夜色醉酒里讨来的肃穆,眼眸中是一夜凝结的寒冰。 在落少安仿若罗刹的气场下,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除了经历一晚神色同样有些冷的军师外,或许便没人知晓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同样没有将士敢去询问明钰。 没事,将军天生乐天派,最多几日就好了。 嗯,最多几日。 熟悉的老兵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这样糊弄着新兵。 这一安慰,就是许久。 久到淼境的战乱快要平复。 久到城门外敌军的尸首已经成山。 将军长枪闪烁血光,将霜雪时间穿透。 一场绵雨拂过顺国,绿意取代霜地,飞扬白雪转为花丛中的蝶舞蹁跹,各国花未开,满洲的芳香便已传遍大江南北。 满洲,是水乡,亦是花乡。 是四季如春,鲜花开满地。 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摘下一朵攀在朱红墙面,开得艳美的牡丹花。 馥郁幽香从葱白指尖染上洁白衣摆,姑娘垂下茶眸,睫毛颤动。 马上便要离开了。 玄衣男子携伞款款而来,他身姿颀长如竹,面如冠玉,眉宇间常年位居高位带来的凌厉肃杀在看到姑娘时,竟比棉花柔软。 “慕姑娘。” 慕月寻着声音转身,接过这把绯红油纸伞“这一年,多谢莫公子照顾了。” 她的声音似百灵婉转歌唱,娇柔空灵,是莫飞流听了一年也没有听够的声音。 “或许,你可以唤我飞流。” 男子微微低头,望着姑娘,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本就长得多情,如此一看,便仿若眼前之人是男子一生挚爱。 世间大抵是没人能抵得住这一眼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