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最少要等到月底。” “那不坏菜了?” “宏轩也是,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哭着喊着签了这么个工程,怎么会赶上这种百年不遇的事?现在说是双轨制,实际上价格完全是市场调节,没办法,活神仙也拿不准。不管你们还是我们,生意都不好做,深一脚浅一脚的,说不定哪脚迈不准就崴到坑里去了。” 谢厂长说:“我一个月前就跟你打招呼了,你得按以前的价格给我。” “笑话,这是能用嘴捅咕的事吗?钱不到账绝对不好使,你干了这么多年还用我告诉你?再说,今年情况特殊,就是把钱打到公司账上,公司也不接受订货,不像往年拿百分之三十预付款就可以签合同。到目前为止,铝锭价格仍然没有确定,公司也没办法。” 谢厂长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地问:“能不能按照我交支票时的价格先给我们提点框料?” 聂丽敏冷笑一下说:“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让我倒贴呀?如果今天提料,按原来价格两万一千五加五千,公司确定的零售价就是这样,提不提料你们自己考虑。” 老郝想想,掂对一下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才说:“这狼牙棒举得也太高了?缺少职业道德,市场一共涨了两千多,你们干嘛把价格加到五千?” 聂丽敏冷笑一下说:“这都是哪和哪呀,和职业道德能挨上边吗?郝师傅,你搞了一辈子供应,现在能不能平价搞点铝锭?如果你能搞进来,价差全给你,我说了就算!” 老郝被呛得满脸通红,闷在那里不吭声了。 聂丽敏说:“现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谢厂长焦急地问:“能不能先批点,等价格落回来再结算?” “门都没有,半个月内你不用公司有通知,大批订货暂不定价。我分析公司这么做有两层考虑:一是大批订货的都是老用户,一旦十天八天的价格回来了没办法处理;二是公司也在观察,一旦继续涨,那进来的将是白花花金灿灿的真金白银。” 谢厂长已经没有办法压制内心的怒火,喷发而出:“你们是在等涨价,趁火打劫,这也太缺德了!” “老谢你要搞明白,我卖一吨型材提四百元销售费,价格高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再说,铝材厂也不是慈善机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干,还有点良心没有?这些年我们对你怎么样,所有材料都是从你这里进的,有没有欠过你一分钱?” “老谢你这么说话可就屈良心了,凭宏轩和我的关系,你家一旦有困难,临时周转一下没问题。” “那有什么用?现在动真格的了,给点面子吧?” “这和欠点钱是两码回事,你不要一锅搅马勺!”聂丽敏感到好笑,就是给点政策,也要宏轩出头啊,你个土埋半截子的老头子哪有这个面子? “你怎么地,你们良心都被狗叼走了?” 老郝赶紧打圆场:“别这样、别这样,都是老同志了,有话慢慢说,有事慢慢研究。” “你这是欺负人,天下还有这么办事的?”谢厂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懵头懵脑地喊起来,“单子也收了,钱也收了,到了这个时候要涨价,我们的损失怎么办?拉屎还能坐回去?你得包赔损失,那是上千万的大工程,还有人工、设备、厂房什么的,有多少你赔多少,否则我跟你没完,豁出这一百多斤死在你这里!” 聂师傅知道跟这位倔老头子闹下去没意思,也看出谢厂长状态不好,便勉强放缓口气说:“行啦,你别喊啦,我比你还急呢,赶快回去把情况告诉宏轩,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这可毁了!”谢厂长完全没有接受这件突发事件的心理承受能力,思维彻底乱了。 “不用急,好多专家都分析了,价格很快就会回来。”聂丽敏边说边拉开挂在车把上的黑色手拎兜,把提料单和支票还给谢厂长,“拿回去吧,这支票公司根本没存。等价格稳定下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支票是一百三十万,是二百一十吨铝型材的定金,按没涨价前的百分之三十计算的。 谢厂长嘎巴嘎巴嘴,呆呆地站在那里,接过单子和支票的手在抖。 聂丽敏不再理会他,锁上自行车,拎着包转身去开卷帘门。 谢厂长觉得眼前发黑,头重脚轻,一屁股坐在缓步台上。 老郝一看不妙,他知道谢厂长犯了高血压,赶忙上前扶住。 聂丽敏回头一看,也知道坏了,告诉倒骑驴,赶紧和老郝一起把谢厂长送到医院。 老郝和骑倒骑驴的,把谢厂长送到职工医院谢蕊芬那里。她立即给老爷子降压。待老爷子安稳下来,她才腾出手给车宏轩打电话。 第(3/3)页